哈萨克族人也对方才的景象敬畏万分,他们拉起手,念着咒,不时拜倒,超度死者之灵。
苍鹰察觉到安曼体内的真气已然顺服,她已然脱离险境,便将她横抱起来,交到贾尼贝手上,贾尼贝热情的拍拍苍鹰肩膀,用汉语说道:“好朋友!”将安曼抱到怀中。
有人怒道:“你们两个汉狗,快放开安曼!”哈萨克族人本就悍勇,见有人起头,自然不甘落后,一时间群情激昂,摩拳擦掌,再度蜂拥而上。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尽皆不信,人群中叫骂之声此起彼伏,但碍于贾尼贝的威严,一时无人胆敢越界。
他在哈萨克村中素有威信,乃是驰名草原的勇士,众人见他首肯,唯有暂时压下火气,不再上前搦战。
苍鹰手指点住安曼的紫宫、膻中二穴,对李书秀道:“让我来吧。”
拉姆心下大骇,嘴里虽然嘟囔道:“异端,异端,你不信真主,真主自会罚你。”脚底抹油,刹那间逃得远远的。
贾尼贝大吼道:“都给我住手!”众人一惊,纷纷停步不前。回头看他,见他胡子七零八落,衣衫破破烂烂,神色激动,却不见恼怒之色。
李书秀惊喜望去,见苍鹰模样狼狈至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夹杂着道道血痕,仿佛刚刚脱出龙潭虎穴,但他神情激动,精力充沛,伤势看来不重。
但见两人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进似疯狗互咬,退似猪滚泥地,顽童之斗,惨烈远远不及,泼妇见之,唯有自叹不如。霎时间,两人鼻青脸肿,披头散发,如同老汉逛窑,奈何望而兴叹,又如同醉汉抱妻,不知何进何出。
苍鹰对李书秀说道:“告诉他们,咱们要将安曼体内的魂魄驱出体外。”
她知道苍鹰又来故意招惹,慌忙道:“别乱来!”想要阻止两人,但回头望望安曼那边情形,顷刻间权衡轻重,咬牙朝安曼跑去。
李书秀笑道:“你每次长篇大论,我都耐心听着呢,你可别血口喷人。”
李书秀不明所以,但对苍鹰的智计极为信服,于是将苍鹰的话转译出来。
他兴冲冲的抽出长剑,说道:“古人云:剑形天成,暗合神人之道。说的是这长剑形状,符合天意,因而最能将人体潜能发挥出来。又说:剑有奇气托灵,游出之神。意思是剑上寄宿着灵魂,可以助剑主增强功力。
他虎躯微颤,激动嚷道:“拉普?拉普?是你回来了么?”
苍鹰点点头,说道:“学武之人,练到高深境界,便会想着不假兵刃,空手迎敌的法子。这些高手,经过长年累月的钻研,创出类似于‘劈空掌’‘擒龙手’之类的气功。或是通过掌心劳宫穴,或是通过指尖少冲穴、商阳穴,将体内真气散于体外,以此对敌,威力绝不弱于刀枪剑戟。”
贾尼贝沉吟片刻,说道:“大伙儿姑且相信他俩,见见他们有什么本事。”他与苍鹰互殴许久,竟然生出知己之情,只觉心情愉悦,生平搏斗,无一能与方才的斗殴相比,对苍鹰竟颇感信赖。
哈萨克众人齐声惊呼,互相张望,心中皆异常骇然。
李书秀奇道:“你说的可是‘金花不落掌’之类的功夫?”
等众人远去,苍鹰呼出一口气,在李书秀身旁躺倒,眼神空洞,精疲力竭。
但惶急间不容她细想,她伸手抵住安曼神关、中脘穴,全力运功,缓解她体内纷纭不断的真气。安曼啊啊发声,双手捏住李书秀肩膀,指甲划破她肌肤,留下道道血痕。李书秀强忍疼痛,知道此时不能惊扰她,否则真气决堤,冲入脑中,那可就回天乏术了。
它好像了却心愿,将双臂伸向夜空,只见霓光流动,化作千缕光线,拉普的游魂顷刻间从火光中消散,四周又逐渐黯淡下来,唯留下篝火晃动的影子,以及周遭恒远的黑夜。
苍鹰仰天大笑,用哈萨克语说道:“好朋友!”伸臂抱了抱贾尼贝。贾尼贝也露出笑容,朝两人鞠躬道别,便率领众人返回村落。返村之时,哈萨克族人兀自兴高采烈,议论纷纷,大声赞叹刚刚篝火旁出现的神迹。
李书秀道:“那岂不是还不如用兵刃?”
李书秀来到拉姆老人身边,说道:“再不救她,恐怕遗留后患!”抽出长剑,将他手中经文斩落。
贾尼贝先前见他与儿子扭打,早就对这汉人心生怨气,此刻见他前来送死,也是正中下怀。他左掌成爪,右掌虚托,使出家传的摔跤之技,正想用高深招式将此人制服,谁知眼前一闪,苍鹰一下子冲入他的防御圈内,他躲闪不及,被苍鹰一腿踹中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