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盐笑道:“师父学究天人,咱们根本不知道师父的功夫有多么深湛,又如何敢妄下定论?”
周行天骂道:“这老秃驴好不可恶,我逍遥派四处传道,拉人入教,关他少林和尚什么事了?他闲的无事,偏偏要跑来捣乱,一口一个‘魔头,妖人,歪门邪道’,听得我好不气恼。这淫·僧如此歹毒,总有一天,我非得把他拉入咱们逍遥宫当个法王。”
轻纱笑道:“师父别卖关子啦,你看常海等的都快憋死啦!”
常海见多识广,登时拍手笑道:“‘心剑祖师’这等高人,在师父心中,也仅能排在第六,师父眼界可真高。”
常海颤声问道:“师父,这人教你的,可是‘魔音气壁’么?”
我后来粗略计算,他那一剑,斩裂了三十丈厚的石壁,让我得以逃出生天。
周行天搓了搓手,说道:“各位看官,兄弟我初来卖艺,手段可还使得么?”
周行天此刻的声音听来有几分遥远,又有几分飘渺,仿佛他说的不再是生平经历,而是那些古老相传的神话。
周行天点点头,道:“并无虚假,乃是肺腑之言。”
铜马五将难得与师父团聚,心里都有说不完的话,常海见师父兴致甚佳,便问道:“师父,你方才说,那欧阳重武功虽高,但在与你交手之人中,仅仅可以排到第七,这话是真是假?”
老人说道:‘你能在此遇上我,也算你我有缘,我寿命将尽,也不知我下一个轮回之中,能否再与你相遇。你若有意,我便传你一套武学心法,以后你行走江湖之时,若能以此克敌,想必能想起我的好处来。”
那老人穿的是破旧的长袍,粗看之下,至少也有三十年之久,但那长袍却干干净净,并无油污灰尘。他形如枯槁,宛若一棵古树,但眼神明亮,宛若星月。
巍山听闻此言,神色有异,浑身微颤,但旁人皆未发觉。
轻衫嘻嘻一笑,说道:“师父平时最疼你啦,我说的不管用,你若是要听,师父保准张口就来。”
这“秃驴”二字一出口,众弟子瞬时笑出声来,原来周行天平素温文尔雅,生性平和,便是大敌当前,也绝不恶言恶语,此刻居然说出“秃驴”二字,可见他对这和尚怨气之深。
众弟子面面相觑,心中皆不以为然,看周行天这声‘淫·僧’说的如此顺溜,恐怕平素两人互相对骂,谁屁·股上也不干净。
周行天道:“这老道钻研的是一门‘剑芒’之技,口口声声说这剑上有灵魂寄宿,暗合天道,他周身能变化出五彩剑气,化作仙兽异状,可让我吓了一大跳。说到招式之炫丽怪异,这老道只怕真的有几分仙气。”
众弟子一听,登时起哄起来,周行天面红耳赤,怒道:“说什么‘怕’?这话说的多难听?我是敬他为人豪侠,不想与他为难罢了,我若使出‘魔音气壁’功夫,难道还怕他的‘万佛朝宗’吗?”
常海怒道:“明明是你自己好奇,怎么赖到我头上?”
周行天说道:“他的剑变化无踪,时而刚猛如雷,时而轻柔如雪,时而细致入微,时而又大刀阔斧,以他的轻功剑法,无需假借剑芒,也足以横行天下,勇冠三军。我与他相斗,即便拼劲全力,也仅有六成胜算。若是他领悟到空灵境界,那咱们之间,便得生死相搏了。”
周行天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远赴西域,云游天下,在一处幽暗地穴之中,我遇上了一位老人。
那老人似乎微笑起来,他用汉语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行天笑道:“这孩子,你才入门一天,便将了师父一军,没大没小的,师父变不出来,岂不是没脸见人,这就逃之夭夭啦?”
周行天骂了一会儿,叹道:“不过这妖僧为人虽然顽固,但佛法高深,心怀慈悲,功夫也....与我旗鼓相当。唉,我也不想惹他,打了几架之后,以后遇上他,便头疼起来,索性绕道而行,何必意气用事呢?”
常海知道师父为人虽然谦和,但其实心高气傲,于自身武学修为极为自豪,他既然心服口服,那这段隐豹定是一位出类拔萃的人物。
周行天身躯一震,刹那间,他眼中流露出惊惧之情,崇敬之色,以及难描难述的狂热。
众弟子嘻嘻哈哈,当即调转枪头,好言相劝,周行天喘出几口粗气,平静片刻,又道:“这第三位高手,便是有‘南山豹’之称的段隐豹段兄弟。他年纪比我轻,但功夫却比我高,我俩刚刚分别数月,嘿嘿,他不仅武功盖世,而且学识渊博,于我又有大恩,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诸位弟子,并非师父我自夸,我年轻之时,已经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了,听这老人这般评论,我的心中,自然是有些不满的。但他内力浩瀚无边,绝非凡俗,他说我内力不差,对我而言,已经是天大的赞赏了。
众弟子一听,登时兴奋异常,轻衫撒娇道:“师父,你给咱们说说,这另外六人,又是哪些武学宗师?”学武之人,最看重的便是这武学高低,功夫好坏,若是听闻高人细数天下英雄,无论对错,那是非要一探究竟的,否则心下痒痒,只怕夜不成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