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莫白蓦地蹬地上跃,直奔江船而去,此时只见莫白身影如魅,江面上的点踏很是连贯娴熟,如此行进了几丈,眼看着将要迫近船身,马三军连忙下令放箭。
眼看着一簇簇无情的流矢,划破长空,朝岸边呼啸而落,寒雁城被召集的旧部,一个个都还来不及一展身手,便被这流矢透胸而过。
显然是发出这支箭矢的,拉弦之人定是个内力雄浑的内家高手,在离弦之时,便暗带阴力,是以哥舒兄弟两人一连几招都无法阻挡一二,然而,这支箭矢的扣弦拉弓之人,正是船头上隐藏在铁卫当中的薛长戈。
“好!既然是我薛某人的错,只要日后你想来寻仇,薛某一定跟你来一场公平的决斗!”薛长戈鼎言说道。
“姓薛的,这笔血仇我记下了,他日定叫你血债血偿!”文延武满眼雷霆之怒地说道。
“你还是出手了!”楚莹莹从他的表情看出来,刚刚那支来势刚猛的羽箭,确实是出自他手。
“没了!什么都没了!”失神落魄地说道。
文延武凌空腾飞,意欲强攻,将马三军毙于掌下之时,一支流矢飞快地朝风怜影射来,情急之下,文延武连忙收住攻势,将身坠落,他竟与流矢比起了速度,看谁先到。
仿佛莫白此时贸然出击,风怜影丝毫不担心他的安危,亦或者说是以莫白的身手,她根本无需担心,她早早就察觉到了,莫白身怀绝顶内功,只是他过分克制,从不显露而已。
他想知道莫白体内的内功究竟有多强,所以他射出了这支箭,然而却未料到,莫白此时突然撤出手来,釜底抽薪,意欲拿住马三军,暂缓箭矢的伤害。
说道:“莫大侠,凡事留一线,他毕竟是楚王的亲兄弟!你若饶他一命,我一定让楚王好好对待城民,不再任他胡来!”
“怎么会这样?”薛长戈他们上岸之后,马三军暂缓弓弩投射,薛长戈惊愕说道。
马三军陡然看见,莫白从桅杆之上反手出击,当即命令又一次疾射,然而那段桅杆来势如风,岂是几支箭矢就能逼停的,一时间,只听见一声巨响,船身由上而下,被那截断木戳穿,船身进水,一时间失去了平衡。
莫白看了薛长戈一眼,料想他是楚莹莹的兄长,连日来楚莹莹尽心尽力为自己配制解药,这份照顾之恩,让他不好回绝,只好作罢。
他周转几圈才发现,船身之上有一处箭支无法触及的死角,当即莫白单腿立在桅杆之上,将饮血剑钉在船木之上,双掌交叉胸前,衣带鼓胀嘶嘶作响,猛然将内力催至巅峰。
只见铁卫军连忙护住马三军,将他团团围在中间,而此时,莫白已然站在甲板之上,血红的双眼,死死地注视着被围在中间的马三军。
莫白避开一簇流矢,侧身连踩几下水面,蓦地一个鹞子挺身,忽然跃身上船,而那些铁卫弓弩手自然是跟着莫白的行踪阵阵疾射,眼看着密集的箭簇贴身射来,莫白无法腾出空隙来发招,只得盘旋在船舱上空。
鲜血被湍急的江水冲开,一时间,眼前的整个江面,几乎都是鲜红的一片,这些都是寒雁城旧部的一腔热血,在饮恨而终之后,血水融入江河,亦算得上是尽了护城之责了。
薛长戈眼看悲剧既已铸成,自己再多做什么都无法让死者生还了,当即答道:“楚王待我不薄,我既已答应妹妹不与他们为敌,所以我并未出手,只是刚才……!”
而此时,风怜影看着这躺满一地的尸首,心中懊悔不已,但更多的是已然绝望。
那日她亲眼看见莫白初登别院之时,与马三军的那一战,手里的饮血剑挥舞得招招凌厉。
莫白亦感觉甚是奇异,每次当自己手中拿着饮血剑之时,只要心中有一丝怒火,便会大失常性,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此刻马三军有些慌张起来,连忙拖拽着身旁的军士,让他们挡在自己前面,而此时船身已经严重倾斜,忽然间,马三军只觉脚下一步踏空,掉入水中。
“我只是想试一下,莫大侠的内力!”
在他艰难地说出最后一个字之后,头颈一偏,也已咽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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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怎么报!拿什么报?”
文中龙倒下之前的那张脸,深深地烙在他的脑中,然而此时,他已是无力回天了。
他看见莫白与风怜影联手催动音波之功,当即心生试探之意,那日雁翎宫中,莫白竟然可以轻而易举地驾驭那把饮血剑,而后两人对招之时,他发觉莫白并未用尽全力,却将险些将自己一分为二。
此时箭矢呼啸而至,只听见几声透胸破肤的闷响,一条血柱飙在了他的脸上,文延武连忙睁开双眼,然而就在他睁眼的那一瞬间,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几乎三魂不见,哥舒兄弟二人与兄弟文中龙呆呆地站在面前,文中龙手中还拽着那支羽箭,苦笑着看着他,稍时便倒了下去。
然而风怜影见到莫白只身一人前去闯舟,并不急慌,兀自呢喃道:“他终于怒了!总算出手了!”
文延武凌空落下,眼见着哥舒金轮与哥舒银月两位前辈都无法挡住那支箭矢,当即站定之后,双拳紧握,横档在风怜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