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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风怜影呆站在一旁,不再作声,见到莫连城与独孤宏的现身,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掩盖不住实情的真相了,只能听之任之,犯下的错误,必须自己去承受。
冼问与独孤宏、莫连城三人居此已久,莫连城与独孤宏自然已经知晓当年的那一幕实情,只是他们作为前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段仇杀蔓延,是以至此他们都还是只字未提当年之事,只想从旁敲打,让莫白自己觉悟。
来人非别,正是莫白苦寻未果的尊师,独孤宏,风怜影意欲为其报仇雪恨的前寒雁城城主,莫连城。
“莫兄!看着他还跟以前一样不成器,不长进,好歹不分,怎能不叫人痛心!”独孤宏当即回道。
“我……!他!就是杀我父母的仇人,我杀他有错吗?”莫白自然是知道,此时独孤宏口中所说的是非不分,好丑不论指的就是自己欲杀冼问一事,当即未做他想,直言回道。
“是非不分,好丑不论,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啊!”见到莫白终于还上了师徒之礼,独孤宏满是皱纹的脸面之上,先是一副满足得意,欣然慰籍的样子,说完这番言语之后,便愁眉紧锁,看上去极不畅快。
“功夫虽有长进,但都不是老夫所教,老夫没教过他杀人的招数!”独孤宏应声回道。
“怜影,怜心,你们姊妹过来!”是时,莫连城忽然叫唤道。
冼问如此一言,语惊四座,本是莫白不分是非将他刺伤,此时反倒有些怪罪莫白为何不一剑刺死自己,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可见他如今已是心如死灰,那一剑刺穿的痛楚,更激起他内心的求死之意,如此一来,反倒让人觉得莫白已然手下留情了。
莫白此时明白了过来,师傅怪罪自己的正是方才出招之时,招招杀机,丝毫不留情面,违背了当初独孤宏耳提面命之时的谆谆教诲,不与人恶,不可妄动杀念。
而莫连城二人当即明白了他的用意,纷纷看向莫白,同样的心怀愧疚。
“只听一人之言,并非查证,便误下判断,甚为不妥!”
“臭小子,难道你就这么急着去死么?”听言,独孤宏出言责备。
“他杀你父母,是你亲眼所见,证据确凿,还是道听途说,误信人言?”见到莫白还是一口咬定事实,独孤宏当即有些痛心地训斥言道。
“不妥?一句不妥就算交待了?你可知道因为你这句不妥,险些误杀好人?”见到莫白还是如同之前一般地,后知后觉,看不清事情的本质,独孤宏当即厉声喝道。
莫白此时的执着,可谓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认真,一直以来不争辩的性格,让他得过且过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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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言,犹如当头棒喝,让莫白顿时从愤怒的迷茫之中醒转过来,当即双膝跪在湿地之上,神情悲恸欲绝,说道:“师傅,徒儿是个不孝子,徒儿恳求师傅告知我父母如今葬身何处?”
“师傅说你是因为你真的错了,说你是非不分,自己可曾真的明白,何为是非?”独孤宏依旧端着架势,定声言道。
“你!想死!”莫白并不了解他与萧玉娘之间感人肺腑,却只留惋惜的那段过往
“师傅,这些都是您教给徒儿的,就算日后有了成就,这世上已无人欣赏,要那些虚名何用!”莫白哀怨着说道。
是时,冼问忍着身上的痛楚,手捂着伤口,呢喃道:“小莫,其实我并无怪你之意,只是方才你那一剑为何不再偏倚一些,好让我求得解脱!”
而真相背后,往往隐藏着的,是无边无际的仇恨,和杀戮。
连番变数下来,让他无意再告知莫白十年前的真相,反倒有些自私起来,苦等十年只为将实情相告的心思就在莫白刺他的那一剑之后,顿时消失。
听到莫白言语之中还是挂念着报仇之事,独孤宏更是愧疚自责起来,他甚至开始怀疑,将实情隐瞒下来,对莫白来说是否太残忍了,他有权知道真相。
而此时,楚王对身后随从私下吩咐一声,让他们各自调遣归位,将山头团团围了起来。
“主公!唤我姐妹有何事?”风怜心凭着耳朵的洞察之力,知道自己与莫连城的距离,当即恭敬言道。
只见冼问暗自叹息一声,走到莫白身旁,满怀愧疚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与独孤宏、莫连城各自相视一笑,苦忍的一笑。
然而,就在独孤宏教训得正恼火之时,莫连城当即打断,说道:“独孤先生,令徒亦只是一时糊涂,你又何必太过苛责呢!”
听言,只见风怜影姐妹二人愣在那里,不知作何应答,感觉心中久藏的那份亲情的温暖又一次在心中唤醒,这种感觉,在哥哥风泅凌逝去之后,便从她们心中消失殆尽。
如今寒雁城破,时隔十年,三人故地重逢,恍如隔世,只是风怜心并没有对风怜影反应得如此强烈,听得风怜影哽咽抽泣的声音,转过身去,用衣襟轻拭了眼角的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