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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要求”她轻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然后淡淡笑道,“你真确定太子殿下能答应我提出的任何一个要求,哪怕是要他给我摘天上的月亮。”
小厮头压得更低了,“小人只负责将太子殿下的话转达给县主知道。”
“我明白,你就是个传话筒,起不了什么作用,既不能替他回答我,也不能替他答应我。”
时姈敛住唇边的笑,忽然转过身,背对他,微冷的声音传出。
“你回去转告殿下,他想要的东西于我而言也十分重要,恕荣安不能交出。”
小厮回去复命了。
时姈慢慢坐下,重新拿出那根金簪,反复看。
簪子模样精细,华丽,每一处雕琢都是巧夺天工的完美,是最招世族大家出身的姑娘们喜爱的款式。
傅敛派周翰去,就是为了取走这根簪子。
他愿意用最珍贵的承诺换取那根金簪,极大可能说明了,他知道那人的身份。
并且,他要包庇那个人。
时姈心头微沉,却也有些意料之中的释然。
说到底她和太子的关系,仅仅是比起旁人来要好些罢了。
皇室男儿毛还没长齐就会有通房丫鬟服侍,何况他是太子,尽管身子弱些,没有通房丫鬟也不能代表,他没有心上人。
她不怕他有心上人,她最怕的只是,一个相处得还算不错的异性朋友,终有一日会与她站到对立的一面。
小厮前脚刚离开时府,后脚,又有一个人来到时府门前。
时姈拿布裹了那金簪扔进床头的小柜里,提起精神,打算继续去私库里看看。
丫鬟又来报信,递上一张纸条。
时姈拿过,展开一看,上头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重阳佳节,好约午阳。
落款:南烛居士。
时姈:
将纸团一揉,扔进角落的火盆里。
叫来丫鬟出去回复:“身体欠安,不过重阳。”
丫鬟默默出去回话。
怎么感觉姑娘心情不好,话里都带着几分火气呢,此时来找的人真可怜,恰好撞到刀口上了,自然什么都不如意。
接到八字回复,某人不悦地拧了拧眉。
随即又淡淡舒展眉头,唇边勾起浅浅笑意。
“这是又在闹脾气了。”
但很快,那抹笑又迅速敛去,化为极深的冷肃。
昨晚在他眼皮子底下带走她的人是谁,直到现在都没有眉目。
这时有人进来,跪地汇报。
“公子,有人看见昨日大皇子曾经出现在银楼附近,只是很快就消失了,查不到他具体去了哪里。”
“只有他?”傅堃眼底掠过森冷的戾气,语气也冰冷难测。
“目前只查到有大皇子殿下的踪迹。”
时姈和傅琰之间的事情,他一直有所耳闻。
傅琰对时姈有意,时姈似乎也对他,若即若离,两人关系匪浅到了,或许连他都未曾去深想的地步。
以前可以不闻不问,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他去那里做什么?”
“这个,属下未曾查明。”
“罢了。”傅堃轻声叹息,“这段时间荀从追查的那件案子,差不多可以动手了。”
“有时公子跟着,属下只怕难以插手。”
“不必你插手,只需要给他们一个方向去查就足够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桌面上,沾了茶水,慢慢画一道横线,然后点两下,说:“就从他开始吧。”
时湛回到家里,月亮已经高挂枝头。
他捏了捏鼻梁,先去看望时慬一眼,出来后没有回院子,而是又拐去了桐月居。
是碧水给他开的门。
时湛走进去一段,忽然停下,眼前的屋子漆黑一片。
“她睡了?”
碧水跟在后边回答:“今儿早早就睡下了。”
“没出门?”
“早上是出去了,但中午前又回来了,瞧着不大高兴,晚饭吃得也不多,之后便再没出去。”
时湛闻言也没再问了,只叮嘱碧水好好照顾时姈,便离开了。
时姈睡得早,却睡得不好。
以往也不是没失眠过,但她今晚就觉得特别烦。
葭倚回来说,那根金簪是一家有名的珠宝铺子在一个月前推出的首饰,许多世族权贵的姑娘家都有预定。
连时姈自己都有,只是去预定的人是时慬,送到府里后,时姈也没怎么看,就给丢到私库里去了。
真要查起来,只怕一天两天的都没什么结果。
好不容易在后半夜睡着了,第二天倒是醒得很早。
准确地说,是被葭倚在外头的窸窣动静给吵醒的。
她揉揉眼睛,就起床洗漱了。
吃饭的时候,她让葭倚着重排查那份名单,重点是那些最可能跟太子有关系的人。
若非遇见周翰,她要找起对方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就这点来说,还得感谢他呢。
吃过饭后,她将昨晚在私库里打包完的药材拎了两箱子,就去了连家。
正好碰上沈穆在治疗,不让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