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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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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微尘对生门之外的情景做过最坏的预想,如果又要走一遍关坊机关遍布的底狱,那恐怕自己的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并非对夭夭的推算没有信心,而是惊蛰丸让人脱力的副作用开始发作。卫漓一手提着刀,一手连拉带拽扶着她跑路,丁黑子抱着猫在后面紧跟着。幸运的是,生门之外是已经入夜开市的妖市,铁甲巨人钻不出那道青铜门,也不见关坊的打手朝他们追来,看起来,这一时半会儿的终于太平。

丁黑子掏了于微尘百宝袋的银子,给每个人买了面具,三人戴着面具,穿行过人流密集的街巷,走到一处丁字街道,街道的破旧牌匾上刻着“西市”二字,三人站定。

“去西市,‘丁家铁铺’,我师父的铺子。”

于微尘正茫然不知还何去何从,丁黑子建议道。

“不行!”卫漓立刻否决。

于微尘在牢狱里跟卫漓胡扯的时候,翻过那本从云苑楼购来的路线册子,知道西市也许是他们眼下最好的选择,那里大部分的势力都是羽民,刚才在斗场里对他们出手相救的也是羽民,如果关坊的人对他们还不肯善罢甘休,去西市避险便相对安全。但身为羽民的他何以一口否决,其中必有缘由。但是眼下他们几个人绝不能分散行动,身体又面临随时垮掉的危险,必须赶快找到落脚点,无论是避险还是疗伤都刻不容缓。

“为什么?”丁黑子不解,卫漓不答。

“我们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于微尘道。

丁黑子走上前对于微尘道:“虽然我平时爱赌,也经常输钱,还偷师父的铁器卖……”

于微尘忽然觉得卫漓说得对,这丁黑子还真不靠谱,现在这种情况跟着他一起去铁匠铺,还不知是福是祸。

“但眼下我已经被姑娘从吉老板的手里赎了出来,赌债还清,一身清白。师父一向疼爱他唯一的徒弟,我每次从赌房里回来,他最多也就是打我一顿、不给饭吃、再罚我做更多更重更累的活而已,不会过多的追究。带各位去铺子,一来是让他老人家看看是什么样的恩人让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二来也是为了给这位锻造一柄好刀啊,于姑娘,你不是要给这位……这位……买一柄好刀吗?‘丁家铁铺’可是西市里数一数二的铁铺,只要客人要求,师父什么都能给你打出来,有我在,价格还能优惠一些……”

丁黑子有些语无伦次,他这意思是,带他们去铁匠铺重点还是做买卖宝刀的生意?对于眼下的事态这位兄台似乎有点拎不清。这下,不用卫漓回答和解释,于微尘就已明白了他为何一口否决去丁家铁铺的提议。

卫漓道:“我们活着从斗场里出来,先前签的生死状就已经作废,哪怕再紧缺斗手、放不过你我,明里,他们都不会再向我们发难,暗里,也不会很快筹划出手。没有必要去西市。”

“生死状?”于微尘好像不记得斗场开局之前她有签过此类的文书。

“那封请柬,就是你们的生死状。上擂台之前,你们把请柬交给吉老板,生死状便在那一刻开始奏效。”

于微尘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猫。

“它也不知道。”卫漓道似乎看出了于微尘的想法,接着又道:“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捕来的斗手,我的生死状在他手里,你我在斗场的擂台上当着众人的面相互确认过主雇关系,又在刚才的生死局里逃了出来,虽然不算将那斗手打倒,不全符合关坊的规矩,但这一局终究是他们输了,他们不得不认。”

于微尘道:“有人在帮我们,那么多的赌客都亲眼看到,这一局,真的作数么?”

“在关坊的眼里肯定不作数,但在一众赌客的眼里却作数,这就够了。哪怕势力再大,手段再厉害,他们毕竟还是要靠做生意活下去,很多时候不得不顺着客人的意思行事。”

“既然没有必要再去西市,接下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