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yfrr.cn
字:
关灯 护眼
一帆文学网 > 若绝 > 第58章 藏恶1

第58章 藏恶1

两人站得极近,就算楼舜修为不高,一时间她也来不及完全躲避,只听风辨位,扭错开一些,三尺青锋擦肩而过,带出一丝血线。

这也是楼舜万万没想到的,京陵容氏若负声天资平庸,要知道结不成金丹的修士与凡人无异,没道理他连偷袭一介平民也不能得逞。

讶异不过一瞬,一击失手,楼舜剑招一变,剑风横划向若负声的喉咙!

前有剑光,后有窟渊,距离太近,可供她发挥的余地太过有限,也容不得她多想,腰向后弯下,险险避过这一招。与此同时,由于下腰太急,脚下一滑,仰头就往后倒去。

情急之下,她伸手牢牢抓住了楼舜的足靴,楼舜本就身体前倾,下盘不稳,这下可好,两人你推我,我拽你,齐齐掉了下去。

好在下面没有深到摔死人的地步,不过两人还是摔了个七晕八素。尤其是楼舜,若负声人小体轻,翻在上面,他被她紧紧箍住,做了垫背的,门牙被磕断了一颗,后背刚砸落在地上,张口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若负声情况比他好得多,拍拍衣袖就干脆利落地爬起身,随手把方才半空夺过来楼舜的枉芒剑掷还回去,铮一声,正倒插在他耳边。

下面很暗,弥漫着一股浓厚沉郁,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若负声正凝神细细打量周围,楼舜一手捂住嘴,握剑支起身体,刚站直,踉踉跄跄拖着剑,锲而不舍地往她劈砍过来。

这就是两人的不同,楼舜和陈生臭味相投,都是一径嚣张跋扈,但陈生修为更低却能审时度势。楼舜正好相反,他脑子里除了“以牙还牙”,“不服就是干,”“有气不能忍”这些直来直去的东西,就没有别的有用的了。

但他到底体力不支,摇摇晃晃,楼舜脚步虚浮,好不容易勉勉强强来到若负声身边,若负声慢悠悠侧过脸,投过去一眼,抬袖劈手夺下了枉芒,一脚结结实实踹在楼舜的腹部,把他踹飞数丈,这下楼舜跌趴在地上,好一会儿都爬不起来。

若负声斥道:“滚!不是冲你这身衣服,你就是长了十个脑袋也不够我砍的。”

闻言,楼舜又是一口老血哇一声吐出来。

若负声转过身,继续在洞里探找出口,半响没听见动静,她想了想,虽说楼舜死在这里也是自作自受,但虽然楼舜是暗算她,一直受伤的却是他自己,所以她并没有吃多少亏,回头看看也无可无不可。

她折回去的时候,楼舜半身都被泥沼吞没了,嘴里也被沼中尸变者用泥丸堵了个严实,见到她,楼舜呜呜呜呜直叫,激动地老泪纵横。

若负声蹲在泥沼边托着腮对他笑,此时楼舜已经埋到几乎到脖颈了,她抬手比了下高度,如今两个人个头几乎在一条水平线上。楼舜热泪盈眶,满目祈求,见她作势要走,顿时疯狂挣扎起来,越动下陷就越快,若负声来来回回逗了他几回,终于纡尊降贵把他救了上来。

楼舜一上岸,就涕泪横流地拼命向前爬,直觉本能地蹿到她的背后,若负声嘲他:“窝囊废!”

如今楼舜顿时回忆起那时狼狈不堪的情况,他狞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若负声颈项,殷红的舌舔了舔五指指尖粘上的血,幽幽道:“你别以为激我,就能得个痛快,今日你命由我不由天,我非要一寸寸敲碎你的骨头,放干你的血。”

“子泫。”

这时,陈续风御着飞剑赶来了,这还是若负声第一次见他露出慌乱的表情:“你快把剑魂符收了!”

楼舜似乎没认出陈续风,冷笑一声:“已经晚了。”

陈续风低骂一声,御剑飞向半空,那里剑光如急雨,错杂飞舞,看得人眼花缭乱,重华以及鳞羽队就在无数剑影环绕的剑阵中央,指尖就要触碰到剑魂符。

了邪蓦地坠落。

若负声颈间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双目阖上,四肢也垂下来。

曲星河听到此处,不由拍桌怒道:“什么?你说你疼晕了?”

若负声没有半分羞赧,坦坦荡荡:“是啊!”

曲星河抚额长叹,一屁股摔回椅中:“你怎么能这时候疼晕了??”

玄悲邻听到此处,无声收紧五指,哑声问:“还疼吗?”

若负声摸摸颈部,啼笑皆非:“怎可能。”她碰了碰脸颊,心道:“这小店的酒还真给劲儿。”

见玄悲邻还在静待她继续说,她支着头闭上眼继续回忆起来。

曲星河追问:“后来呢?”

若负声假意轻咳一声:“我渴了。”

云枝年闻言立时起身,斟来一杯茶。

若负声接过,轻呷一口,清清嗓子:“后来我醒来就躺在尸横遍地的血泊里,我试了下闵怜的脉象,见他倒在草丛里晕过去了却还活着,就去驿站找了匹马把他驮回会稽。把他到赵氏弟子手中后,我用银子打点过,叫他们一定要把人送到屋中,我检查的只是晕过去了,最好找医师看一看。”

曲星河迫不及待道:“然后然后?”

“嘱咐完我就晃晃悠悠往桃叶渡走,因为是一个人,事发生的有点多,就想清静一下,散散心,走得并不快,后来想吃口红烧鲤鱼……”

曲星河拍桌怒道:“重点!”

“红烧鲤鱼就是重点啊。”若负声砸砸嘴,继续抑扬顿挫道:“就是因为想吃红烧鲤鱼,我才跑到酒楼去呀。结果一只脚还没迈进去,就听见有人议论什么崇光殿会面,说要肃清罪徒,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天可怜见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又有人说那帮人捉住了闵怜,说他是小妖孽,要用他的血祭旗!你们说,这不是胡扯嘛!闵怜一个半大的孩子……”

“半只脚跨进酒楼了,我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披星戴月往崇光殿赶,生怕来迟一步,闵怜给人剁巴剁巴祭旗了!”

曲星河忍不住打断她:“就算祭旗也不会剁人,这么血腥,只有红烧鲤鱼才会剁巴剁巴……”

“你别插嘴!”若负声喝了他一声,道,“一路上,还想与他们讲讲道理,结果到那一看,你猜怎么着?”

曲星河没理她,云枝年温声问:“怎么了?”

若负声哼了哼:“他们居然把闵怜把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不过说来也怪,我都不知道自己杀了什么人,怎么就天下皆知呢?”说她若负声是最后知晓自己杀人的,恐怕也没人信。

云枝年道:“是楼舜的亲信黎初侥幸活下来,说他躲在树后目睹你入魔杀人的一切,兹事体大,当时赵灵犀,萧白,都搜过他的魂,确认他没有说谎。”

“那看来是真的了。”若负声摸摸下巴,一本正经点点头。

曲星河白她一眼:“当然是真的,这种事还能是栽赃不成?”

若负声道:“如果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

曲星河着实又忍不住白一眼:“你是什么人物?人家巴巴来嫁祸你?”

不错,若负声长舒一口气,即便如今回忆起来,她也觉得多半自己是玲珑关红衣之乱的凶手。。

后来云枝年劝她不要执着于为闵怜寻仇,两人争辨一番,不欢而散,不必再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