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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受罚

柳苏州不再好言好语,起身一脚踹翻了桌几,方才摆放好的棋局撒落一地。

“樊江海!”

“臣在!”樊江海推门而入,身后站着一列身穿玄色劲甲的卫队,手持兵器,以最快的速度将张子房重重包围。

“张子房恬不知耻,以下犯上,给朕狠狠地打板子,一直打到他求饶为止。”

樊江海犹豫了,“这样做不太合适吧?”

“什么时候轮到你在建章宫发号施令了,依我说的去做,别废话。”

“是。”

樊江海抬手招呼了两个得意干将,两人架着张子房将他按在了凳子上,行刑很快便开始了。

建章宫传来张子房凄惨的叫声,响彻这个静谧的雪夜。

“皇上您这么做就不怕唐纪柔怪罪您吗?”张子房搬出了唐纪柔这座老泰山,希望柳苏州肯看在自己女儿的面子上放过自己。

“你这个混账东西,还有脸提纪柔?”柳苏州震怒,一把抢过其中一名卫兵手中的木棍,重重地击打在张子房的臀上。

“微臣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大家好啊!”张子房身为臣子,自然希望身为皇上的柳苏州能够以大局为重。

柳苏州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纪柔是他唯一的软肋,张子房竟然利用她来做靶子。

张子房在建章宫内受罚一事已经传遍了阖宫上下。各宫纷纷亮灯,四处灯火通明。

樊江海知道这板子若是再打下去,只怕张子房会没命,而为今之计只有寻求唐纪柔了,只有她出面,皇上才有可能回心转意,他以眼神示意一个卫兵悄悄去给唐纪柔通风报信,正在气头上的柳苏州浑然不知自己的卫队中少了一人。

挨打仍在继续,张子房仍是不肯认错,口口声声表示自己是为了江山社稷。柳苏州已是筋疲力尽,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滴滴聚积在他的坚挺的鼻尖上。看来张子房这次是触犯了逆鳞,不然皇上不会大动肝火。

张子房一声声的惨叫听得樊江海心里一揪一揪,他干脆站在了充斥着风雪的殿外,只盼唐纪柔能早点来。

挨打仍在继续,雪地上终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正冲这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跑来。樊江海大喜过望,可在皇上面前还是得装装样子才行,于是象征性的提刀拦下了她,还冲唐纪柔使了个眼色,唐纪柔的反应很快,一把推开了樊江海,可没拿捏好分寸,指尖硬生生插进了铠甲中,鲜血潺潺冒出,柳苏州见状也顾不得再打板子了。

“你没事吧,纪柔,让我看看。”柳苏州将唐纪柔拽进了大殿之内。

樊江海总算安心,有她在,事情自然会有回旋的余地。

厚重的殿门被他关上,殿内暖黄色的烛光蒙在两人的面颊上,静默良久,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樊江海心酸却又欣慰。

殿内被暖意笼罩,再不见外面的风雪。柳苏州细心清理着她发上的残雪,“纪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做我的女人。”

唐纪柔苦笑着,静默摇头,她看着这个被自己一再拒绝的男人,双膝跪下。

柳苏州眼里泛起了泪光,他担心唐纪柔着凉生病,还是将她从地板上搀扶起来,“你为了其他男人,竟然向我下跪。你我相识多年,难道就抵不过他在你身边一天吗?”

“我和张子房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以后也什么都不会有,但你我不能在一起,你就不要再问了。”唐纪柔担心话赶话,自己会道出实情。

“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对吗?”

“是。”唐纪柔心中一阵疼痛,她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一定要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好。”柳苏州阴沉一笑,冲殿外喊了一声,“来人,把张子房打入天牢,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准前去探望!”

“皇上。”唐纪柔下跪求情,“他都已经这样了,再去天牢只怕会重上加重。”

柳苏州松开唐纪柔的手,旋即又下了一道圣旨,“将纪柔女官禁足云光殿,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外出,不准任何人探望。”

殿外当值的几个护卫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个个面面向觎,直到柳苏州又高声重复了一遍之后才分别将张子房和唐纪柔分别送往不同的地方。

偌大的殿内寂静无声,只余噼啪作响的炭火声和殿外的风声伴随入耳。

柳苏州的胸口一起一伏,他已经多年没率兵打仗了,方才的几十大板让他的手臂有些吃不消,酸胀之感微微传来。他从柜中取来一个木盒子,这盒子是当年唐纪柔送他的第一个礼物,一支紫毫笔。盒体上的花纹因年久愈显盈润,他心有不忍,决定还是去看望一下她。

云光殿当值的侍卫看到身穿铠甲的柳苏州之后,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玉书老老实实的按照他的旨意打开了殿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横握榻上的美人,柳苏州不禁皱眉,唐纪柔早些年在淇县的时候受了寒,好不容易才恢复康健,如今却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脱下自己的袍子高举着在炭火盆前烘了烘烤,确定上面毫无寒气之后才轻轻地盖在唐纪柔的身上。淡青色的曲裾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天牢里的一幕想必是惊吓到她了。

她应该是在做梦,眼珠覆盖在皮下轻轻地转着。

“柳大哥,我家乡的人说过,人们在睡觉的时候如果眼珠子轻轻转着,说明是在做梦。”

“你们家乡的人都是怎么得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的?”

“当然是研究证明了,不过这当中我也不太清楚,你赶紧睡觉吧,我也希望你做梦,梦里一定要有我。”

这一觉,她睡得极不安稳,她从梦中怪惊醒,眼前的灯烛将要燃尽,烛台上落满了红色的蜡泪,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黑色的袍子,这上面还有着一股子男人的气息,身边还放置了一个用厚布紧紧裹住的黄铜汤婆子,几案上还放置了一个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显然,方才他来过了,而且刚走不久。难怪方才睡时她隐隐听到有人的叹息声。

她起身倒水时看到桌案上多了一支金簪,尖锐的一端打磨的光滑而又平整,确保佩戴之人不会被划伤皮肤,另一端是鲜艳欲滴的红玛瑙,滚圆的珠子,色泽鲜亮。

她想了想,还是将这支发簪别在了发间。他正值气头上,自然不会就这样轻易放了张子房。可张子房也是畏冷之人,哪里能忍受得了天牢里的阴冷潮湿。思来想去,唐纪柔还是决定拿一些药品和衣服去天牢里看看他。。

负责看守天牢周家二哥周益寿始终在为当年出言冒犯唐纪柔一事而羞愧,虽然此事违背了皇上的旨意,但他咬了咬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