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死字,楚薇更加伤心,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她从小锦衣玉食,受尽宠爱,不知愁滋味,从来没有这么哭过。她一想到从小宠着她的哥哥,她最爱的哥哥可能会永远地离开她,就没办法再冷静,她感到害怕,害怕哥哥下一刻就离开了,害怕她一个转身,一不留意,哥哥就离开了,再也见不到了。
皇后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把公主带出来,不要影响太医治疗。”
说完,她便率先离开了内室。司徒则和香儿也跟了出去。
两个丫鬟搀扶着已经快哭瘫的楚薇也出来了。
内室只剩下两个太医,和危在旦夕的楚季。
钱太医看了一眼孙太医,没有说话,但眼神复杂,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孙太医也是担忧的眼神,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舅舅,您有多大把握?”
钱太医声音低沉:“不到一半。”
孙太医还想说什么,钱太医打断了他:“你知道季皇子对皇后娘娘的意义,如果失败了,我们不会有好下场。我最大的错,就是今晚带你一起来了,你若出事,你母亲不会原谅我的。时间紧迫,快去准备工具吧。”
孙太医不再言语,转身将工具箱放在桌上,从中取出一个布袋,依次排开,里面是大小不一的各种小刀,他又取出一只蜡烛,点燃,拿起一只小刀在火苗上加热消毒。
钱太医已经坐在楚季床前,仔细观察楚季的伤口,它从楚季背部插入,刺的很深。血已经止住了,钱太医又在周边撒了些药粉,做完这些,他的额头已经是绵绵细汗。
孙太医已经将刀子消毒好,递给钱太医。钱太医对准伤口,正要下刀,似乎想到了什么,拿着刀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没有回头,轻声说道:“如果出事了,你就把责任全推在我身上,我老了,人生已无遗憾,可以去了。但你还年轻,院使又信任你,前途无量,切不可断送在这里。”
孙太医觉得喉咙梗塞:“舅舅……。”
钱太医不再理会他,毅然下刀。
外堂,皇后坐在上榻,白皙纤细的手撑着额头,轻轻闭着双眼。她已经40多岁,却还是保养的很好,身材高挑,皮肤紧致,再加上华贵的服饰,精致的珠钗,使她显得贵不可言,但紧锁的眉头,却透露着她今晚的疲惫。
楚薇和司徒则坐在两旁,脸色苍白,都不言语。楚季对他们而言,一个是哥哥,一个是挚友,都是极其重要的人。
他们都在紧张地等待着。
香儿已经为他们沏好了茶,却没有人喝一口。
沉默了很久。
打破沉默的,是丫鬟的一声禀报:“娘娘,皇上正经过御花园,往静德宫来了。”
众人慌忙起身相迎。
不多时,楚信就跨入了静德宫的大门,皇后上前大礼跪拜在地:“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季儿怎么样了?”楚信赶忙扶起,急切地问道。
“正在取身上的飞镖,太医说,离心脏太近了,非常危险,稍有差池,季儿就会没命的。季儿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说完,皇后就轻声抽泣起来。
“王城重地,哪里来的刺客,巡防营都干什么吃的??”楚信怒极。“司徒则,听闻遇刺之时你就与季儿一起,依你所见,凶手是谁的人?胆敢刺杀皇子!”。
司徒则跪下作辑:“回陛下,是谁的人,臣不敢妄下定论。但依臣所见,通天钱庄的李玉年和顾丞相家的二小姐顾滢嫌疑最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