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骡子拿着望远镜看了两眼,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叶途飞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再次将张罗辉传递来的三句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突然觉得眼前一亮。
叶途飞伸手想去接,却被欧阳雪萍瞪了一眼:“你躺好!不要乱动!”这样说着,顺势坐在了床边,又道:“再乱动,扯破了伤口,我可不管哦。”
叶途飞笑骂道:“有屁赶紧放,没屁滚回去睡觉,别在这儿搅和六爷的好事。”
就在这时,张罗辉闯了进来,一进门便嚷道:“嫂子,六爷他醒了没?”
当闫希文兴奋地闯进屋告诉叶途飞,小日本果真退了兵的时候,叶途飞长长地吁了口气。一口气吁出,叶途飞顿时生出一身汗来,只觉得手脚发软,口舌发干。
如果叶途飞能够亲临战场,那么这种异常很容易就能找得到,但是现在叶途飞只能躺在床上,依靠张罗辉的三句话来判断,这难度也确实有些大。
闫希文听着叶途飞的自语,更加糊涂了。
这原本是围棋中的一个技巧,此刻却使叶途飞脑洞大开。
但现在张罗辉却没有按计划行事,而是将战况信息传递回来,这就说明张罗辉感觉到了异常。可是,异常在哪里呢?
“咱们要不要再追上一追?”闫希文没有注意到叶途飞的变化,仍处在兴奋中。
欧阳雪萍也实在是累了,昨天在深山中穿梭了好几个小时,之后又为叶途飞做了三个小时的手术,接下来又因为低血糖而昏迷,醒来了又担心叶途飞的安危,在床边收了整整一夜,直到早晨叶途飞醒来,要跟弟兄们商讨事情,她这才得了点空睡了个囫囵觉,刚睡踏实又被叫醒,说是要打仗了。这仗打是打了,可打得却那么奇怪,双方只管着向对方胡乱射击,没有冲锋,也没有伤亡,仅有几名兄弟在往山下冲的时候摔了一跤,擦破了点皮。
“他是在试探我们的态度!”叶途飞终于得出了答案,“我是死了还是活着,在这两种不同的结果下就会有对眼前这场战斗有着不同的态度,我若是死了,弟兄们一定会跟小日本拼命。”
但见小日本似乎并不着急进攻,张罗辉决定赶紧向叶途飞汇报。
闫希文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叶途飞严厉制止:“不要多说了,立即执行命令,一分钟也不能耽误!”
张罗辉看着欧阳雪萍离去的背影,冲着叶途飞道:“我叫她嫂子,错了吗?不能因为我管你叫六爷,就得管她叫六奶啊!”
仅仅是一瞬间,叶途飞思考了数种可能,但都一一否定。
毕竟这场赌局押的注太大了,饶是叶途飞的心理素质,也差一点承受不了。
叶途飞的脑筋在飞速运转。
可是,叶途飞却下了一手愚型,这手棋落子后,那棋型变得异常难看,然而高桥信却陷入了长考,他算来算去,却实在算不出必然的杀招,若是执意杀棋,不单是赚不了便宜,甚至有可能把自己的一块棋陷入危险。不得已,高桥信只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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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途飞只觉得眼皮沉重,控制不住地合上了眼,在眼皮完全闭合前,弱弱地说了两个字:“算了!”
土匪营在信息传递上是做足了功课的,除了最常用的信鸽传递之外,还有旗语、手语等多种方式。张罗辉便是在阵地上向后方以旗语的方式汇报了三点:一是小日本突然发动攻击,火力较密集。二是,小日本投入的进攻兵力好像不太多。第三是看样子小日本并不急着进攻。
“你醒了?!”欧阳雪萍揉着惺忪的睡眼,“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饿了吧,我去给你盛碗小米粥来。”
张罗辉的脑袋虽说是一根筋,但他毕竟经历过多次战斗,相比其他弟兄,他的战斗经验堪称第一,就连叶途飞也比他不过。
听到小米粥,叶途飞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唤起来,欧阳雪萍听到了,抿着嘴笑,道:“你等着,我很快的。”
想明白了这些,叶途飞难免有些兴奋,下意识地握了下拳动了下手臂,便是这微小的动作,把欧阳雪萍惊醒了。
叶途飞赌对了。
欧阳雪萍扭过头来,笑骂道:“你个灰骡子,瞎叫什么呀!”
不一会,欧阳雪萍便端来了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粥。
闫希文的话语中提到了高桥信,这三个字就像是一道闪电照亮了叶途飞混沌的思维,他迅速换位,将自己摆在了高桥信的位置。
叶途飞苦思冥想,可一时间却茫然无绪。
然而,他们两个的智商却相差无几,即便算是他叶途飞稍微高一些,往往在应急处理上会优于高桥信,但高桥信毕竟掌握着优势资源,斗来斗去,也只能斗个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