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途飞很想一拳把这个宋玉龙打回他姥姥家,可是,一想到韩鸿勋的安全还掌握在这些军统手中,便泄了气,只好陪了笑脸,解释道:“我说过,我叶途飞就是一草莽出身,根本不懂党了政了的,我跟共产党走得近只是因为共产党跟我走得近,既然老韩哥因为这件事要受累,那我就跟他们断绝关系不就是了?”
一想到这丫头,叶途飞顿感头大。
乡亲们一看说话人的这副模样,就知道是个当官的,于是便顺从地安静了下来。
山口值哨的弟兄认得宋玉龙,直接将此二人送到了叶途飞面前。
但是,那些为祸乡邻无恶不作的铁杆汉奸和走狗们坐不住了,他们很清楚,想脚踏两只船,日本人土匪营两不得罪的希望根本就不存在,因此只得向主子诉苦,祈求主子发威,把土匪营给收拾了。
叶途飞点了点头,道:“哦,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可是,邓有福回去了之后,一连三天毫无音讯,是叶途飞根本没把韩鸿勋放在心里?又或是叶途飞已经跟共产党走到了一起?
叶途飞随口应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说着,给邢宋二人续了茶水,又拿出了当初搪塞宋玉龙的理由来:“宋少校是知道的,我跟这几个共产党搅合在一块,全都是因为需要他们来帮我练兵,若是你们能给我派来几个黄埔生的话,我分分钟把他们给赶走。”
一见到宋玉龙,叶途飞心里咯噔一下,直呼要死,竟然把老韩哥这档子事给忘记了。
“我叫闫希文,是咱们二郎山战日土匪营的军师,你们相信我吗?”
他们最恼火的还不是这个窝囊废一般的川岛中队,而是他们师团的那个像肥猪一般的参谋长。
但见这二人的脸色并无恶意,又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叶途飞断定,此二人定是来同自己讲条件的,他们手中的筹码便是韩鸿勋通共的罪名。
这种情况下,师团长不敢造次,只能按兵不动。
“你们这些心情我代表叶六爷收下,啊,乡亲们,你们带来的这些物品,我也代表叶六爷收下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等叶六爷有时间了,我会安排他跟乡亲们见见面,你们说好不好?”
这种事要是事先有所准备,他相信凭着自己和闫希文的演技,一定能让此二人信以为真,从而糊弄过去。但是在这种突发情况下,单方面导演这场戏,闫希文还好说,卫向东应该也能配合,但欧阳雪萍...
宋玉龙冷笑道:“叶六爷,你就别再演戏了,你的事情,我们调查的很清楚,这一年多来,你跟共产党几乎是形影不离,难道只是在利用他们吗?”
叶途飞心知这是邢万礼在施展谈判技巧,先渲染一下自己手中筹码的严重性,引发对方的担心和焦虑,从而做出大幅度退让。
闫希文笑道:“你叶六爷内功深厚,能做到锋芒内敛,我闫希文修行不到,有点啥都挂到了脸上,这才有了这么个结果,叶六爷,我这么解释,您还满意吗?”
此刻,他跟着渔农先生派来的特派员一起呆在韩鸿勋的驻地。
汉奸走狗们见状,只能夹着尾巴跑的远远的,一时间,二郎山周边干净无比。
闫希文率先没能忍住,笑了起来,几名固庄兄弟也跟着笑了。
有些投靠了日本人但没怎么做坏事的汉奸也频频向二郎山传递信息,愿意暗地里帮助土匪营,传个情报送点弹药啥的尽管土匪营开口。
这件事情的效应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减弱,却持续发酵起来。
邢万礼没少焦虑。
见到前面乱成了一锅粥,闫希文赶紧上前,找到了叶途飞,三言两语问清楚了情况,于是扯着嗓子喊道:“乡亲们,乡亲们!不要吵,听我说两句!”
“叶六爷,韩鸿勋师长的事情你想必已经知晓了,你也是局内人,有些事我还是跟你讲清楚为好。韩师长通共罪名坐实,不日即将押送回重庆,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现在虽说是国共合作时期,但军队上还是不允许和共党有所联系,而韩师长所做所为,又恰是最严重的通共行为。叶六爷,此事因你而起,韩师长何去何从,主动权也掌握在你手中,不知叶六爷如何打算?”
这就像是买卖双方,谁先开价谁就被动,因此,叶途飞决定装傻,来试探邢万礼的心理价位:“邢先生,叶某乃草莽一个,实在是悟性极差,您说主动权掌握在我手中,我还真没搞明白,我怎么能掌握了这件事的主动权呢?”
一众农家佃户都频频点头。
韩鸿勋对军统的计划能否实现一点也不关心。实现了,叶途飞归了他,那么他韩鸿勋将是如虎添翼,只有好没有坏。若是失败了,那就把责任往军统身上一推,自己甩了个干干净净,一点损失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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