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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锦青迈步进来,将茶盏放上几案道,“喝口茶再写吧。”
“仁济堂?那是什么地方?”锦衣问道。
锦衣见他眼神犀利地盯着自己,只得遵命走到了书案边,看见纸上的诗句,不由愣了一下,是杜云和写了一半的一首李义山的诗。
“那是我们杜家的药铺,老爷让二少爷帮忙管着。”福乐很乐意为她解释,随后又笑着问杜云和道,“少爷今天要不要过去看看?”
锦衣躲在房里,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是错,明明那么想见他,明明那么想听他说话,那么想和他说话,可是为什么机会降临,自己却又胆怯地躲开?难道那一刹那自己想到了锦浣的下场?还是单纯只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太过胆怯?又兴许两者兼而有之?继而又想到了表小姐,心里开始安慰自己,对,我没有做错,表小姐才是和他共度此生的人,而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会是的。可是为什么心里会隐隐作痛,一阵阵袭上心头。
“少爷问我有什么用,得问姨娘才对啊!”锦衣顺口答道,她心想少爷一定是要为姨娘制几身衣裳,遂道,“可惜姨娘喜欢什么样的奴婢不太清楚。”
锦衣被他一个提醒,赶紧收拾好心情,提起笔在纸上落了下去:隔座送钩春酒暖……走马兰台类转蓬。锦衣写完,把笔搁在了笔架上,退下了道:“奴婢献丑了。”
几个人逛了一圈,又出来上了街市,看着外面的热闹气氛,锦衣抑郁的心情毕竟有所疏解。杜云和见锦衣脸上不时露出笑来,他自己也跟着欢喜。
这回,杜云和把几个贴身小厮都带在了身边,就等着姜文博了。几个人提议游城隍庙,杜云和欣然同意。
“锦衣!”云和提高了嗓音道。
杜云和看着满眼血丝的锦衣,皱了皱眉,将手里的笔递过去道:“你来,写几个我瞧瞧。我娘说你的字好,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识过呢。”
跨出门,她看见杜云和守在门外,心神慌乱的她早已忘了施礼,逃也似地冲向自己的屋子,进去关上了房门,依旧心头小鹿乱撞。
锦衣点头道:“嗯,挺好看的。”
“我……我马上要走了。”杜云柯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总是无限眷恋的人,说道。
杜云和摸着一匹鹅黄色系的布匹看向锦衣问道:“这个怎么样?”
一进头山门,两旁皆是杂货铺。二山门正中是个戏台,台下就是通路。过道两旁是卖桂花糖糕,酒酿圆子等等的小吃摊。戏台前是个极大的广场,这天有人在斗鸟玩,这跟斗蟋蟀一样,可以博采,输赢甚大。
锦青望了锦衣一眼,却见她只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看来这会儿想让她劝上两句也不能了。
“喔……什么?”锦衣被喊醒过来。
锦衣立在桌边,目光驻留在桌面,听着他的脚步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然后停在了自己的对面。明知道他一定在瞧着自己,却始终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只是不时地摆弄一下手边的茶具。
见他一步步地走近,终于迫近了自己,两人已近在咫尺,锦衣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深情的凝视,她的心突突地大跳不止,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身不由主后退了一步。当她看见他伸过手来要握住自己手时的一刹那,她终于退怯了,她慌忙躲开了他的手,慌乱地提起了步子,从他身边绕过,此时她已顾不得脚步的踉跄,匆匆逃离了出去。
杜云和看着她一笑,也不答话,向一匹水蓝色和一匹秋香色的布匹一指道,“给我用这两匹为这位姑娘做几身衣裳,尺寸待会儿我回去后你们再差人过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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