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和看了一圈后,一指货架上的几匹绸缎道,“都给我拿下来瞧瞧。”
掌柜赶紧命伙计搬了下来。
“少爷,小的昨天碰到仁济堂的胡掌柜,问您什么时候过去看看。”福乐道。
“你觉得什么颜色的最好看?”杜云和又问道。
“怎么?现在都可以不听我的吩咐了吗?”杜云和抓过她的手,一把将笔杆塞在了她的手心,“赶紧写来我瞧瞧,看是不是真如我娘说的那样。”
绕过桌子,杜云柯一步步走近,他发觉锦衣的手在颤抖,他此时真的好想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因为不安而慌乱。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她默念着,这难道正是现在自己和他的真实写照吗?
杜云柯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牵出一丝苦笑,转身道:“我走了。”然后再不看杜云和,径自走出门,离了织锦苑。
那天后,杜云和发现锦衣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经常人伺候在身边,魂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时不时得喊上两三声才能钻进她耳朵里去。让她沏个茶吧,她还硬是把茶叶给弄错了。晚上就寝,只要自己醒来,就能听到她辗转难眠的声音。面对着如此失魂落魄的锦衣的模样,杜云和甚感无趣,这天忽然在书房练起字来,写了一会儿,他自我满足地道:“怎么样?我这手字是不是有所长进了?”
可是此时的锦衣确实快要不安到了顶点,她看着杜云柯一步步走近,有些慌乱地抬起头来,看见他眼里的疼惜与渴望,她忽然只想躲开,尽管她也渴望着他的渴望。
“少爷,你可别再在外头跟人打架了,要不然又该轮到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被姨娘训责了。”锦青忍不住出声提醒。
“这个,奴婢怎么敢……”锦衣连连摆手退开。
自从锦衣受伤以来,杜云柯一直为她牵着心,好不容易等她醒来,见她好转,如今又得走,他心里的不舍已经完全呈现在了脸上。看着锦衣,他站起身来,缓缓地朝向她走了过来,两人终于只隔了一桌相向而立。
“你以为你家主子是专被人打的吗?”杜云和瞪了她一眼道,“我就不信碰不上那厮!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他!”
杜云和见她看着纸张发愣,一看上面的诗句,不由暗怪自己什么不好写,偏偏就写上这么一句,徒惹她心事。
杜云和只是一笑,却不答话,反而进了一家绸缎庄,里头的掌柜见杜云和大驾光临,赶紧赔上笑脸:“原来是杜家二少爷,选料子吗?来,随便看,随便挑……”
“锦衣,我们更衣出去。”杜云和放下茶盏就出了书房。
云和从借口离开后,就一直守在门口,两人的话他也能依稀听到,他只听到大哥说了句话,而锦衣答应了一声,然后根本两人就没再说什么话的样子,为什么锦衣会这样离开?他带着不解重新进去,看见兄长独自在桌边呆立着不动,上去问道:“大哥,怎么回事?”
杜云和一看她的字,不由喃喃自语道:“这和你的字放在一起,那我的字算什么了?”
“嗯。”锦衣也不点头,也不说话,只是依旧垂着眼帘,轻轻地回应了一声。
“也好。”杜云和顺势笑着拿起茶盏喝了一口道,“对了,练字也练乏了,还是出去。”他觉得还是不要在锦衣面前献丑的好,没的又让她在心里瞧低自己,身子也大好,不如出去走动走动。
他是在对一边研墨的锦衣说话,可锦衣没回话,他见惯不怪地转头看过去,只见她手里不停缓缓研着墨,可是却一脸的面无表情,眼神呆滞,显然又在神游太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