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时失手了。”纪二老爷就道，说茶杯是他不小心碰翻的。
纪晓棠就哦了一声。
还有顾霞儿原先定的那门亲事。
“二太太吩咐婢子给二老爷送醒酒汤去。”小丫头就笑着回道。
不知怎么，两个人竟走到了藏前。
“爹，是我。晓芸。”纪晓芸的声音有点儿小，即便是站在门外，还没见到纪二老爷的面，她的头却垂下了。
“爹在给我们写字！”纪晓芸就抢着答道，语气中莫名地有些炫耀的感觉。
顾霞儿此刻的眼泪和沮丧并不全是作态。对于顾老舅和江氏，她是深深的无奈的。但是再无奈又怎么样，她无法改变自己是她们的女儿这个事实。
“你也来凑热闹。”纪二老爷笑道。
“不，霞姨陪我。”纪晓芸根本不容顾霞儿拒绝，就拉了顾霞儿的手走进藏。
顾霞儿心思一转，就有了主意。
情形和纪晓棠猜测的差不多。
纪晓棠的目光飞快地在三人的面上扫了一眼。
“对，就是那酒的错。”纪晓芸立刻就道，“没有那酒。舅老太太怎么会喝醉。……都是晓棠的错。等一会回去我就跟祖母说，让祖母罚晓棠。”
“霞姨，我们回去吧。”纪晓芸高高兴兴地拉着顾霞儿走了。
“爹爹，方才小叔打发人来找爹爹，要爹爹上前头去。”纪晓棠就道。
顾霞儿走到门口，不由自主地回头，正对上纪晓棠的脸。
“就是有人，也不会是别人。”纪晓芸就道。
“藏里，会不会有别人？”顾霞儿往藏里看了一眼，并没看见人影，却还是问道。
两个翻花绳的小丫头后知后觉，等两人到了跟前，她们才惊觉地站起身。小丫头虽然懵懂，却还是认得纪晓芸的，都忙着叫二姑娘。
那酒还是经过纪老太太的首肯，纪晓棠才让丫头给江氏的，而是说的极明白，是让江氏带回家去，可没人让江氏当场就将整壶酒都喝掉。
“这幅不成，爹爹再写一副给霞姨。”纪晓芸就道。
顾霞儿哭了一会，眼睛就微微有些发红，纪晓芸就说要回去，也好让顾霞儿重新梳洗。
纪晓棠并没有打发人通知纪二太太。
顾霞儿似乎不经意地往方才小丫头走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边花木掩映，小丫头的身影早就不见了。顾霞儿是自小常住在纪家的，对着如意园也十分熟悉。看小丫头去的方向，也不过是一两个去处。
纪晓芸吓了一跳，当即就站住了。
这句话倒是真的。不管怎样，只要纪老太太肯护着她。她就能够安心在纪家住着。但是……
“晓棠回来了，坐吧。”纪二老爷就招呼纪晓棠，对方才纪晓棠碰翻茶杯一事只字不提，也不提纪晓棠说纪三老爷找他往前面去的话。
纪二老爷答应给纪晓芸写一副字，对于随后就提出同样要求的顾霞儿就不好拒绝。只怕，这个才是真相。
这样的事，还用不到纪二太太操心。
顾霞儿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
江氏怎么能跟纪三老爷比。一个男人喝醉了疯一疯，和一个女人喝醉了耍酒疯，这在世人眼中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纪晓棠迈步进了藏。
纪晓芸的劝解一点儿也没有安慰到她。
“我几乎给忘记了。”纪二老爷立刻就接了话茬，“几位武师那里，我也该去走一走。”
“是晓棠吗，进来说话。”纪二老爷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纪晓芸就拉着顾霞儿的手往藏里走。
“爹爹，怎么随便答应把字给人？”纪晓棠先开口。
“晓芸，这并不关晓棠的事。是我命苦罢了。”顾霞儿就对纪晓芸道。
藏前并没什么人，只有两个还未留头的小丫头坐在台阶上正在翻花绳玩。
藏里，就留下纪晓棠、纪晓芸和顾霞儿三个。
“那酒……”顾霞儿就提到了那壶金华酒。
纪二老爷正在写的字，也跟着花了一块。
“……我是个命苦的人。”顾家原来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小康之家。可是顾霞儿落生的时候，顾家的情形就大不如前了。
纪二老爷正在桌案后伏案写字，纪晓芸和顾霞儿就站在纪二老爷的身侧，似乎正在看纪二老爷写字。
纪二老爷立刻就放下了笔。
纪晓芸也觉得江氏上不得台盘，方才更是丢脸。但是她却并没有因此就改变了对顾霞儿的看法。
“你做什么去？”纪晓芸似乎认得这小丫头，就问了一句。
纪晓芸还是那样的不通世故！
“霞姨你别伤心。祖母不是发话了吗。有祖母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纪晓芸又道。
“我娘原本并不是这样，是我爹败光了家里的产业，我娘也跟着变了。……她醉了不知道什么，我的脸却没出搁。晓芸你一定看见了，周围那些丫头媳妇们都怎么看我。我要跟了我娘一起回去，偏姑母又不让。”
“是晓芸和大表妹来了。快坐。”纪二老爷就指着椅子对两个人说道。
顾老舅染上毒瘾，将家产一点点都败了。如果不是来清远投奔了纪老太爷和纪老太太，一家子早就流落街头了。
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
顾霞儿接着也要，纪二老爷没法子拒绝。
不是我，而是我们。
因为自幼就被养在纪老太太身边，纪晓芸对纪二老爷的感觉除了生疏、敬畏，还有孺慕。尤其是看到纪晓棠在纪二老爷跟前撒娇，纪二老爷又格外宠爱纪晓棠的时候。
纪晓棠看着人收拾妥当了，正想着要往前面去找纪二太太，就见翠儿匆匆走过来。
虽然有些惊讶，但是纪二老爷却并没有显露出来。
纪二老爷是有心想跟纪晓芸亲近，毕竟这个女儿没养在他身边，和他不亲不说，见到他还颇有些害怕的样子。纪二老爷没想到顾霞儿跟纪晓芸在一起，两人都进了屋，他哪里好撵顾霞儿出去。
纪晓芸很想就进屋去，但却还有些害怕，她就抓紧了顾霞儿的手。虽然纪晓芸并没有开口，但是意思却很明显。她要顾霞儿陪着她一起进去。
……
这样还要怪到纪晓棠身上……，纪晓芸是任性，却是无心，但是顾霞儿……
……
服侍的丫头们都被支了开去，顾霞儿正拿帕子抹着眼泪，向纪晓芸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