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不是说你们什么。”纪老太太还是收回了刚才的话，“我是一心为晓棠。”
纪二老爷就点头应了田庄头的请求。
“等水井挖好了，若有临近的人家要用，便借给他们用。”纪晓棠想了想，就又嘱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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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在后头陪着客人说话？”等打发走了黄庄头等人，纪二老爷就问纪晓棠。
“这也是天降的姻缘。”纪老太太笑着道，“不是别人，就是博阳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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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二老爷无奈，他说的极为含蓄，就因为这层亲戚关系，没想到纪老太太还是会这样说。
“祖母，要不等小叔回来，再问问小叔的意见？”纪晓棠忙道。
几个人回到纪二太太的屋子里，很快纪三老爷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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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什么？”纪老太太却心急，“你们说，博阳有什么不好？”
王氏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是个矮矮瘦瘦的妇人，生的一张白白净净的团团脸，看上去就是个好性子的。只是她不笑的时候，两边的嘴角就有些往下耷拉的趋势，再加上鼻翼两侧两道深深的法令纹，让她即便是笑的时候，脸上也带了些悲苦。
大秦历史上最惨酷的天灾，已经初露端倪，向人们发出了预兆。只是这个时候，人们还没有足够的重视。并且完全想不到，这一年的旱情之后，会接着天下大旱。
纪老太太坐在炕上，穿了件暗紫色福寿字缂丝的对襟大衫，满面都是喜色。
“老太太一心为晓芸，”纪二老爷微微皱眉，斟酌着词句，“博阳虽好，毕竟跟咱们并不熟。他是单传，亲长们都去世的早……”
“那就这么定了！”纪老太太就决定道。
田庄头将这个想法就说了出来。
书房里，除了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还有清远庄子的黄庄头和其他几个大庄子的庄头。
她这样说，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竟都无法反驳。
“还有，今年收的粮食，咱们一粒都不卖。”纪三老爷也说道。
“挖水井是大事，一旦能动工，立刻开工，不得延迟，也不得将银钱挪作他用，否则必定严厉处置。”纪晓棠就道。
一口水井的造价并不少。然而不管是短期还是长期来说，这笔投入都很值得。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纪晓棠这样想。还有许多坐拥田产的人家，是不舍得花钱挖井的。
纪晓棠在一边看着，就猜到。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对这门亲事也并不怎么反对，只不过没有纪老太太那般热心，而且也更加慎重。
庄头们对于纪晓棠出现并发问。谁都没有表示出诧异来。他们虽然在庄子上，但也都知道，纪晓棠如今正帮着纪二太太管理纪家的家务。
几个人进门给纪老太太行礼，纪老太太就让大家都坐下。
纪老太太的脸上就闪过一丝不自在。
“难得老太太近来高兴。”
纪晓棠进屋的时候，庄头们都起身行礼。纪晓棠就在纪三老爷身边坐了，让庄头们继续他们方才的话题。
几个庄头忙都应诺。
“十四岁，不急怎么行。晓棠的事我不管，晓芸的事却不能全由着你们。”纪老太太摆明了态度，纪晓芸的事情她要做主。“你们也太信不过人了，行动就要疑惑这个，猜疑那个的，我却看不上。博阳那孩子，我暗中留心看他，是个十全的孩子。再慢慢看，也是这样。”
纪晓棠就向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点头，表示她很赞同这个做法。
王氏很喜欢纪晓芸。
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就都皱了眉头，但也并不真心发愁。
纪二老爷就哦了一声。
“老太太说的有理。不过，最好还是再缓缓。”纪二老爷显然也对这门亲事动心，但想更多地了解秦博阳。
这样决定了，账房就被立刻叫了来。当场计算分派了银两。
“祖母，爹爹并无此意。”纪晓棠见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都不好辩解，忙就笑着说道，“就像祖母最疼姐姐。祖母疼爱姐姐的心，肯定超过疼爱秦家表哥的心，爹爹也是如此。”
“气候如此异常，只怕麦收之后也未必就能好转，正该未雨绸缪。今年各庄子上，尽量多种粗粮。”纪晓棠就又吩咐道。
清远庄子的田地。是纪家最肥沃的田地，比较一下，其他几个庄子上的情况就更加严峻了。
纪晓棠没说话，就跟纪三老爷交换了一个眼色。
纪老太太就留了王氏和秦博阳母子住下来。这一回，秦博阳被安排去了客院，王氏却被纪老太太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说是早晚间娘儿两个说话方便。
纪家的长辈们都很宠爱和信重纪晓棠，纪晓棠对于纪家所有的事务，都有发言权。纪家上下都知道，纪晓棠虽然年纪小，却是纪家的当家姑奶奶。
“找你们来，是商量一件大事。”
纪晓棠在纪老太太屋子里坐了一会，就告辞出来。她打听到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正在书房说话，就带了丫头往书房来。
“晓芸的亲事也该有个说法了。我在她这个年纪，已经嫁给了你们父亲。如今，我已经给她看中了一门好亲事，叫你们来问问你们是怎么个想法。”纪老太太就说。
“祖母，我跟着过来看祖母。祖母嫌我碍事，我在旁边坐着不说话。”纪晓棠就笑道。
想想王氏的经历，她有这样的面相也就不奇怪了。王氏嫁进秦家之后，就在脾气火爆的婆婆手底下讨生活，丈夫又去世的早。
纪老太太说着话，还瞥了纪晓棠一眼。
“三姑娘仁厚，颇有老太爷遗风。”田庄头就赞道。
纪晓棠托了纪三老爷，让他派机灵的人往钦州去了一趟，打探秦家和秦博阳的底细。纪三老爷告诉大家，打发去的人刚从钦州回来。
“小叔，托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纪晓棠忙就问。
“秦家表婶似乎有些累了，祖母让她先去歇歇呢。”纪晓棠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