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棠深吸了一口气，冲丫头们点了点头。
纪晓棠扫了一眼，并不感兴趣。纪家虽生活节俭、低调，但是家底颇丰，纪晓棠从小就见过不少好东西，这玲珑球在她来说虽然精致，却并不稀罕。
“暂时先将你们的罪过压下，我问你们，三老爷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去了哪里？”纪晓棠又问。
“好，好，我说……”
纪三老爷拉了把椅子，亲亲热热地在纪晓棠身边坐了。
铜钱和知了两个，都是自小就在纪三老爷身边，一起长大的，最是纪三老爷的心腹。纪三老爷去了哪里两个小厮不会不知道。只是他两个极忠心纪三老爷，因此上不肯说。
“小叔！”纪晓棠看着纪三老爷，眼中的神情有些复杂，她在等纪三老爷的解释。
“……出去了有一个多时辰，是、是……”铜钱支支吾吾。
“又不是大赌，小赌怡情，小赌怡情。我知道分寸的。”纪三老爷讪笑。
“你在屋里装扮成三老爷的样子糊弄人，”纪晓棠指了指铜钱，“你就是在外头放风，防着人走近细看，对不对？安排的倒好精细！”
纪晓棠没有追问，只让纪三老爷快说是如何得到玲珑球的。
“你抬起头来。我问你，谁给你的胆子装成三老爷？你不要命啦！”纪晓棠就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问跪着的“纪三老爷”。
纪晓棠恨这样的忠心。
“赌就是赌，祖父生前为此还打过你，小叔你也不记得了？”
“那小叔你到底说不说？”纪晓棠不为所动。
“小的们不敢，小的们冤枉啊。”两个小厮听了，都害怕起来。
“咱们家也有这东西，只怕没这个雕刻的精致。况且，也多是两层三层，晓棠你看这个，足有九层，说是前朝机巧大师落霞生亲手做的。这可是件宝贝！”纪三老爷的语气有些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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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棠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哈！”纪三老爷从窗户外跳进来，放下系在腰间的袍子，看见纪晓棠，就怪笑了一声，“吓我一跳，原来是晓棠。”
“小叔！”纪晓棠板着脸，看纪三老爷，。
铜钱也忙不迭地磕头讨饶，只说是纪三老爷吩咐他们做的。
纪晓棠差点被气笑了。
“没事了，出该该干嘛干嘛去。”
纪三老爷立刻从椅子上跌下来，跪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纪三老爷冥顽不灵，终究会是祸根。与其来日他败了纪家的基业，害死家人，自己也身死人手，不如……
“姑娘饶命。”知了立刻向纪晓棠磕头求饶，“给小的一万个胆子，小的也不敢装成三老爷。这、这都是三老爷吩咐小的做的。”
因为纪晓棠以前常帮着纪三老爷做功课，两个小厮还将纪晓棠当做是自己人。
“求姑娘别惊动了人。”
“姑娘和三老爷好，还求姑娘帮着遮掩一二。三老爷回来恩有重报。”
“他们不会的。”纪三老爷大咧咧地，“况且，谁不知道我的手气旺。这么些年，只有我赢他们输的。他们就是气不过，也是枉然。”
“我在街上闲走，正巧就碰见谢安、刘桂，兴龙那几个，他们约我喝酒，我却不过……，席间打赌，就得了这个。”
“小叔，祖母和爹爹都不许你再去赌，你不记得了？”纪晓棠垂下头，不去看纪三老爷。
“哪里有什么接应的人。我就是这些天在家里憋闷坏了，好容易得了机会，随意出去走走。”纪三老爷忙又描补。
“这可怪不得我了，看来不打着你们是不肯说。”纪晓棠就让人去前面传信，又让掌管家法的管事过来，要打两个小厮板子。
“小叔就没想过，或许是他们故意拿这个东西出来，引诱你去赌。”
“分明是你们纵容着三老爷不学好！很有可能，还是你们起头撺掇的，不过是为了讨好三老爷！”
两个小厮都说不知道。
还没等小厮们回话，纪晓棠就听见靠着假山那边的窗户隔扇响了一声。两个小厮面冲着窗户，脸上都现出喜色来。
如果她不是进屋里来看，还真有可能被这两个小厮给骗过了。
“嘿嘿。”纪三老爷只是笑，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