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县安和办事处派出所。
警察:“姓名”
梵宁:“我、顾梵宁,她,苏、嗝苏弦月”
警察:“顾凡宁,苏仙月你俩身份证呢”
梵宁掏了掏口袋:“对哦我俩身份证呢”
警察头疼扶额:“算了,俩醉酒的丫头片子,身份证就暂时不找了年龄”
梵宁指我:“她二十三,我二十四”
警察:“职业”
梵宁晃了晃脑袋:“职业富二代算吗呃,她是富二代,我是破产的富二代,不过我很快就可以成为富一代了”
“成成成,管你们富二代富一代,我问你们,去那地方的目的是什么”
梵宁摇头晃脑:“目的喝酒,聊天,看帅哥”
警察在纸上唰唰写了几笔什么,然后交给我俩一张回执单:
“还记得家人联系电话吗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你们涉嫌出入非法经营场所,按规定是要通知单位与家人的。”
我趴在椅子上,胃里翻江倒海的很不舒服,听他说完,拿出正在震动的手机按通接听键。
“阿月你在哪保镖都找你一下午了,现在天都黑了你还没回来,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我捂住嘴,嗓门眼涌上一股炽热的酒气,冲得我喉头发干鼻头灼痛,嗡着嗓子可怜巴巴地向他求援:“大哥,捞捞”
我大哥:“阿月你在哪到底怎么了”
梵宁听见大哥声音了,扑过来就朝我手机颠三倒四地大喊:“警察叔叔说我们嫖娼不许我们回家,让你来接我们”
我大哥:“”
半晌,略带怒意的压低声回应:“等着”
电话挂断,梵宁不怕死地趴在警察桌子上稀里糊涂说梦话:
“哈哈,警察叔叔,你好年轻啊警察叔叔,你结婚了吗,警察叔叔你别板着一张脸啊,我偷偷告诉你,刚才的小哥哥说他有颗会发光的宝贝,那小哥哥身上可真香”
旁边的年轻警察看不下去的捂额:“师父,要不然把她关进去吧,这个看起来有点想撒酒疯。”
沉稳淡定的青年警察拿钢笔敲着桌面,叹口气:“先忍忍,这两个姑娘看起来有点来历,苏家万一是那个苏家,我们要是随便关人可就麻烦了。”
“师父你是说,那个最有钱的苏家”
“你忘了么,苏家刚认回自小养在外面的大小姐”
“不、不会吧”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哥气势汹汹地带着一拨保镖把车直接开进了派出所停在审讯室门口。
“还真是那个苏家”
两警察见状大步迈出门,远远就听见三人打招呼:“苏总,好久不见。”
“张警官,舍妹顽皮,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令妹只是正好撞上了我们县里的这次清扫行动
令妹的状态不太好,我们检查过了,令妹和她朋友的酒里都被人加了大量的麻痹神经药物,可能令妹身体好有抗药性,所以没有丧失神志,她朋友倒是有点问题。”
“嗯,舍妹虽然爱玩了些,但不会糊涂到沾染上这种东西,张警官能不能把当时的监控调出来再确定一下。”
“当然可以,苏总这边请。”
又过了十来分钟,我哥才顺利在单子上签了字,把我和梵宁带出审讯室,塞进了车里。
林秘书扶了扶镜框发动汽车,刚出派出所大门就没憋住笑了起来:
“没想到大小姐这么倒霉,和人家玩了两个多小时的石头剪刀布,最后还被扫黄大队给抓了实在是,太有才了。”
我哥坐在我和梵宁中间左边照顾浑身发冷的我,右边还要防着一个劲往他怀里扑对他上下其手的梵宁,黑着脸道:
“两个丢人的丫头,要是被三叔知道又得兴风作浪了”
我乖乖缩在车窗边上,胃里绞得实在难受,又加上我晕车闻不得车内汽油味,艰难地拍拍车门着急喊道:“秘书大哥,停车,开门,我、我要吐了”
我哥的车可都是几百万的商务豪车,弄脏一次送去清洗保养都得不少钱。
林秘书闻言赶忙一踩刹车在郊区路边猛地停住,这一刹,我感觉我胃里的酒水和食物都快被撞出来了,要不是我咽得快,都得原地给他表演吐他一身
车门打开,我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我哥本来要跟着下去照顾我的,但奈何梵宁那家伙缠他缠得紧,怎么扒都不能把她从身上拽下去。
“梵宁你别抱了阿月”
我才不管他们,狂奔到公路边的草丛里捂着胸口哕出了好几口酸水。
“月儿。”
我头重脚轻快要站不住重心了,蓦然听见一道清澈低浅恍若春风过耳的男子声,脑子里嗡嗡的,有那么一瞬的空白。
好奇抬头,竟是名皎若云中月的白衣谪仙
墨发如绸铺陈在肩后,青丝过腰,一袭宽袖飘逸的白衣缀流光,衣襟织就银蓝双线,清冷又华贵,腰封上白鹤双双展翅齐飞,浅蓝色的宝石泛着温润光泽,像星星,腰下还配着一枚红豆玉佩。
我认得这玉佩,好像是仙爷给我的那枚。
但是玉佩被我丢哪了我不记得了
他扶住我胳膊的那一刹,我昂头,无意撞进了他悲凉忧郁的浅金眸子里
金眸,像银河星海的金色眸子
“玄霄”
我忽然开心的扑上前抱住他,笑着笑着就瘪嘴呜咽起来:
“你怎么才来啊我好想你我刚才,吓死了,我以为他们也要把我关起来。玄霄,你去哪儿了,我好像很久都没见到你了。”
他起初还好似在努力克制某些冲动,现在我主动扑过去了他心底压抑的汹涌情潮瞬间彻底崩溃释放,猛地按住我身体,用力往怀中揉,低低喘息着,似紧张,似委屈的小心可怜问:
“月儿去那种地方,是不喜欢为夫了吗,月儿和别的男人厮混了一下午,为夫,吃醋月儿,别不要我。”
我听他提起和别的男人厮混几个字眼,忙急着摆手向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
“没有,没有不喜欢玄霄,你别生气我最喜欢你啊,嘘,我只是觉得、心里不平衡,我只是想气气、那个仙爷他好坏的。”
他哽咽着颤巍巍问:“他让你难受了,你还是在意他的对吗”
“在意、在意又怎么样。”
我毫不给他准备机会的瘪嘴就哭,嗓门发紧,委屈的心揪疼:“玄霄你知道么,那个仙爷啊,他是好多好多年后的你他对我可坏了,坏的都不像和你是一个人。
玄霄,我、不敢在意他你知道吗,他扒我衣服强迫我,还在那种时候说了好多好多的话他说他喜欢的是别人
我的玄霄才不会喜欢别人呢,他们才不一样。我的国师大人,最好了。”
“他让你伤心了,你也要让他也尝尝被无视的滋味,狠狠惩罚他,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他疼惜地把我抱得很紧很紧,湿了赤红的眼尾,用着一贯温柔的语气哄我:
“只是惩罚了他,就不许再惩罚自己,伤害自己了。乖一点。”
我难受地把眼泪全抹在他肩膀上,箍着他的腰一刻不敢撒手:
“他好坏的,他不让我见到你玄霄哥哥,你可不可以带我走,离他远远的”
他哽了哽,抵着我的发丝呼吸炽热,温存亲吻着我的脖子,沙哑回应:“好,离他远远的,不会再让他欺负月儿。”
我吸吸鼻子止住哭声,手搭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唇上狠狠啄了口,“你别骗我,说好的带我走你骗我我就哭给你看。”
“不骗你,他以后,不会再有机会欺负你了。”他红着眼眶抱我安抚我,还顺手揉了揉我隐隐作痛的胃部:“喝了这么多凉酒,难受吗”
我点头:“难受,难受死了,又撑又疼。”
他温柔用法力帮我消除不适:“你看,说惩罚他,到头来痛全加注在了自己身上,吃亏么”
我憨憨哼唧:“嗯”
“下次不许再用这么伤身的法子让他不痛快了,你想惩罚他,可以换种不自损的比如,用刀子捅他的心脏,让他疼,或者,给他下蛊
这种蛊能让人生不如死,毒性极强,即便是他也承受不住,等你什么时候消气了,什么时候再给解药。”
他手里突然多了个亮晶晶的东西,我仔细看了很久,才确定是只奇形怪状的虫子。
“蛊虫,毒性极强他会难受吗”
“会很痛苦。”
我咬唇犹豫着摇头:“不要。”
他认真引诱:“这蛊虫能让他生不如死,想想他之前,是怎么折磨你的即便你给他下了这蛊虫,也不足以抵消你被万蛇撕咬的千分之一。况且,你气消了,便可给他解药。”
我头昏脑涨的颓废拒绝,扭头又撞进他怀里藏起来:
“不了,我知道那蛇不是他放的他用那么残忍的法子折磨我,我还能用同样残忍的手段报复回去吗
我和他不一样,他不懂得怎么爱人,我懂奇怪,怎么会有人,教别人怎么欺负自己。”
他眼底愧意更深,抱着我连呼吸都是颤抖的,凝噎着喃喃:
“是啊,怎么会有人蠢到那样伤害一个最爱自己的人他真该死。”
我哥半天才追过来,看我窝在他怀里整个人都是焉巴巴的,轻声打招呼:“你送她回去”
他扶住我的腰,“嗯。”
“也好,这件外衣给她披上,她可能有点不舒服。”
我哥把一件白色的兔毛大衣送给他,他伸手接大衣却被我抢先一步拦住,晃了晃不清醒的脑袋,我抗拒道:
“不穿大衣,太重了,累。大哥,我今晚要和他在一起,不、不回家了”
大哥顺着我的话无奈说道:“好,不回家就不回家你愿意和他在一起,大哥放心。”
胃里突然有股子强烈的灼烫感,我觉得浑身都躁,像是什么东西顺着脊梁骨涌上了头颅,后脑勺好似被谁敲了一砖头,又沉又疼。文網
酒精在我身体内发散起来,我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就是感到、脑子有点不大正常,糊里糊涂就说出了一堆疯话。
“大哥、这个才是你妹夫,你认清楚了家里那个不是”
我抓住大哥的手放在他的手上,摇摇晃晃的坚定说:
“我,和他,结过婚了我们才是合法的一对,我可喜欢他了你看,这就是他给我的多精致。”
我摇摇手腕上的灵蛇镯子向他显摆,大哥拿我没法子地伸手按住我脑袋,把我往玄霄怀里推,耐着性子配合我:
“是很精致,这玉不是人世间的俗物。”
“他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大哥你说是吧”
我没脸没皮地还要往他身边挤,他降不住我只能后退两步拉开与我的距离,惆怅地和抱着我的人说:
“她怕是酒精上头了,车里还有一个需要照顾,今晚我妹妹托付给你了。”
“好。”
我哥走的时候我本来是打算追的,但身子突然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我才挣扎了两下他就低头亲吻我的眉心,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在我耳畔慢吞吞地哄着:“夫人听话,别闹,带你回家睡觉。”
好听的声音钻进我耳朵,像电流窜进我的全身血液里,听得我整个人都酥了。
“玄霄哥哥”
“嗯。”
“你能不能和我多说几句话。”
“你想听我说什么”
“说什么都可以,你声音真好听”
“不是每天都能听见吗。”
“今晚格外好听你答应过我要带我走,我们不回苏家了好不好”
“好。”
“那你能不能留下来,永远留下来。”
“我一直都在,小月牙。”
“骗人,我认得,他的眼睛是蓝色,深蓝色你的眼睛才是金瞳。”
“这是本相。”
我趴在他肩上慢慢合住眼睛,不记得是多久之后,他还是把我送回了苏家,将我放在床上耐心的用温水帮我擦拭额头和手背。
“小夫人怎么醉成这样,她从前不嗜酒的。”
“和我赌气,才把自己喝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