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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不过我不会如你所愿,你死了我只会解脱而已,以后不会有人挟恩图报,不会有人故意威胁,不会有人像你一样欺负人!”

她眼里蒙着水汽,眼泪淌在案桌上,一抽一噎的吸着鼻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迷迷糊糊间,群玉身子一软,浑身乏力地摔坐在蒲团上,小声呜咽着彻底哭昏过去。

听到里面哭声渐消,孟澜叩了叩门,想着时候不早,也该回了。

只是好半晌都不曾听到动静,他心下一慌,顿时闯进去,发现她蜷缩着身子,躺在蒲团上。

孟澜快步过去,发觉她只是睡着了,心下松口气,干脆就将人打横抱起,带回了飞白居。

方才表妹说的话他不是没有听见,在此之前孟澜以为,表妹对于谢望,不过是因为他死缠烂打,不得不应付了事。

如今孟澜却咂摸出几分不同寻常来,只怕谢望在她心头份量很重。

别看她口口声声说着解脱,实际上根本就不相信他死了。

孟澜在心中叹了口气,谢望当真是个棘手的对手,无论是死是活,总有法子让她牵肠挂肚。

飞白居里,婴儿抱臂粗的喜烛长明不灭,红绸帷帐下,群玉合衣躺好,孟澜枯坐床头守了一夜。

她昨夜哭得悲痛欲绝,连嗓子都哑了发不出声音来,孟澜怕她夜里醒了要喝水,便特意让人备好温水。

谁知群玉径直睡过去了,醒来时感觉身上胀痛的厉害,头昏眼花的浑身乏力。

孟澜见她醒了,整颗心也放进肚子里,正想着扶着她起来,却被群玉缩回手,不大好意思道:“昨夜已经很是麻烦表哥了,你去唤春禾来吧。”

不是没有察觉出她的生疏,孟澜强压住不快,到底是温声道了句,“皎皎如今,怎么还同我这般客气。”

群玉怔愣一二,想说些什么,到底是没有开口。

孟澜就像是逃也似的离开,只当做没有看懂她的欲言又止。

片时,春禾进来服侍着群玉穿衣洗漱,又提点了两句,“今日新妇要敬茶,娘子等会千万别失态。”

昨夜飞白居当差的下人鼻观鼻眼观眼,见她被二郎抱回来,显然是出了什么事,只当做什么都没瞧见。

春禾看到娘子哭得泪痕未干,满眼通红,约莫猜到是因为谢郎君。

怕她忧思难忘,等会敬茶时心神不宁,这才特意多说一句。

群玉用手撑着脑袋,慢吞吞地来了句,“有鸡蛋吗,我拿来敷敷眼睛。”

昨夜光顾着哭,现在一照镜子发觉眼睛肿得吓人,恐怕旁人不想猜到也难。

春禾自然是一早就准备了的,连忙帮她用鸡蛋滚眼睛,又让彤管过来帮忙梳头。

好一番忙碌后,总算是能够见人了,群玉却又想到,她昨夜和二表哥并无夫妻之实,若是老夫人那边要喜帕又该当如何?

怀揣着心头疑惑,群玉战战兢兢地跟着孟澜过去请安,又向长辈们敬茶。

老夫人自然不会为难她,不仅接了她的改口茶,还塞了只价格不菲的玉镯戴在群玉手腕上。

唯独大夫人存心刁难,故意没接稳,一杯热茶尽数泼在了群玉手上。

也幸亏她躲得够快,这才没烫到脸上。

群玉那双手被烫得登时红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好大一个水泡。

吓得孟澜干脆将人打横抱起,快步来到水边,捉着她的手摁到冷水中泡了许久。

等松成请了大夫过来后,这才给她涂药处理。

没成想群玉闻到药油的味道就想吐,强压着喉间上涌的恶心,还是没能忍住干呕几声。

那位大夫顿时目光一变,就要为她把脉。

下一息,大夫登时喜上眉梢,向众人道贺,“脉滑如珠滚玉盘,有妇之象,夫人已经有孕月余了。”

听完这话,众人脸上的表情皆是变化莫测,有如老夫人这般老神在在,早就怀疑二郎将婚事定得这般近,是因为和七娘有了首尾;也有二夫人这般瞠目结舌,怀疑表姑娘不检点,二郎白白当了冤大头的。

唯独孟四郎的表情意味深长,很是同情的看了眼孟澜,心想没想到他不可一世的二哥也有今天。

如今谢望死了,表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真是好一出大戏啊。

原本大夫人还有些害怕,方才她故意把茶水泼在群玉手上,二郎回身看她的眼神,让她觳觫一怔,仿佛下一瞬他就要对她这个母亲动手似的。

老夫人温声吩咐,“屏翠,将诊金包得丰厚些送大夫出去。”

孟澜的心情极度复杂,却还是站了出来,“上个月我喝醉了酒,在表妹房中留宿,这件事祖母是知道的。”

“不错,否则二郎的婚事也不会这般赶,少说也要到年底去了。”

老夫人一锤定音安了众人的心。

唯独孟四郎眯着眼,视线在二人身上梭巡,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如今谢望死都死了,哪里能找到证据,证明表妹肚里怀的孩子不是二哥的。

群玉僵滞了好久,总算是回想起,谢望走之前给她喝的那碗安胎药。

当时她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想着清洗干净弄出来,谁知谢望非要帮她按揉。

按着按着就又亲到水里去了,想来这个孩子就是那时候怀上的。

又是在这等节骨眼的时候,若是不曾得知他的死讯,这个孩子群玉定然不会留。

可如今她又有些为难,倘若谢望真的死了,那有个孩子也能留个念想不是

她脑海中心思百转千回,等终于意识到要和孟澜解释一二时,只见孟澜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好不容易应付完长辈,回到飞白居后,群玉低着头掐着手心,想着究竟该从何处说起。

谁知孟澜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说了句,“皎皎若是觉得为难,我愿意等你想告诉我时再听你说。”

群玉点点头,心中松了口气,又将自己打算告诉他,“等孩子生下来,我就与你和离。”

孟澜脸色一变,声音都发颤,“和离?不许,我没想过与你和离。”

“可这个孩子,毕竟不是你的。”群玉声音弱了几分,实在是有些歉疚。

“孩子是无辜的,左右他没了父亲,我来当孩子的父亲又如何?还是说皎皎觉得,我当不好你孩子的父亲?”孟澜情绪激动起来,将她揽入怀中。

群玉倒是没有推开他,很是不安地拉着他的衣角,“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二表哥,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孟澜很有信心,温柔缱绻地望着她,“只要皎皎心中有我的位置,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殊不知这番话叫群玉听来心下一颤,连拉住他衣袖的手指都在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说。

自从怀孕后,群玉便是每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她觉得这个孩子是替谢望过来报仇的,折磨的她整个人难受至极。

头三个月不光是胸腹胀闷,往日爱吃的那些甜食,开始时是闻见就想吐,到了后面想到就犯恶心。

非但如此,群玉发现自己头晕目眩的,怎么也睡不够。

孟澜怕她这胎不稳,原本是要请上回替她诊脉的张大夫,谁知群玉却说妙春堂的齐大夫不错,于是为她养胎的大夫便换成了自己人。

齐大夫为她把脉,说是头晕体倦,怠惰思睡,只是害喜之状罢了。

一句只是害喜之状,让群玉如鲠在喉。

想着等孩子生下来了,她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绝对不能养成孩子爹那样的坏德行。

五个月的时候,已经是冬月了,群玉每天晚上都能梦见谢望。

本来白天孩子闹她就难受,晚上还被谢望欺负得直哭。

孟澜见她精神不大好,和老夫人一合计,找了个方士,看看可是屋里有什么东西冲撞了。

这个方士戴着幂篱,手里抱着把拂尘,也不知是哪里的世外高人,规矩多如牛马。

说是让她搬到西北角去住,最好是朝南的院子里最好。

合乎条件的院子不就是玉婵院嘛?

群玉也没多想,依言照做了,自从搬回从前住的院子,孩子也不怎么闹她了,夜里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位客居在孟府的方士,夜里总会摘下幂篱,悄无声息的翻来玉婵院,一睹她的睡颜。

此人正是死了有半年之久的谢望。

当初从灵州那个鬼地方九死一生逃出来,为了顺藤摸瓜抓到幕后主使,他隐姓埋名,故意做成谢望死在灵州的假象。

后来得知她果然嫁给了孟澜,谢望气得恨不得立刻回京找她算账。

可灵州事态紧急,若是他弃之不顾,一怒之下回了盛京。

突厥铁骑只怕早就踏过,大庆边疆告急,又要陷入兵荒马乱的危机之中。

等好不容易所有的事情都安顿下来,他马不停蹄的回了盛京,这才知晓她如今不仅如愿以偿当上了少夫人,更是怀了孟澜的孩子。

如今当务之急,是将她从身边带走。

可孟澜将她看顾的很紧,也不知是不是他察觉到了什么,若不是借着老夫人那边的路子,只怕谢望根本就接触不到她。

不过谢望并不着急,他既然决定带走群玉,自然是要做到万无一失。

孟澜霸占了她这么久,谢望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