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暖黄的灯光自天花板弥散。
蓝嘉洗完澡,穿着保守的睡衣睡裤出来,边走边拆扎在头顶上的丸子,小厨房里传来易允淡淡的嗓音:“过来。”
四十分钟前两人话不投机,回酒店的路上,蓝嘉更不想搭理他,易允把人送到后也没有走,堂而皇之进来,卷起袖子,在厨房给她捣鼓起煎药。
蓝嘉脚步一顿,蔚蓝色发圈脱落,掉进纤细的白腕。
她站在门外,目光平淡地看着厨房里高大挺拔的男人,他侧站着,纯黑的短发利索,额前一缕碎发戳着薄薄的眼皮,眉峰硬朗,鼻梁高挺,丝质灰衬衫包裹精壮结实的身躯,韧劲的胸肌下是紧实的腹和修长有力的双腿。
从一开始,她就是被易允这副皮囊蛊惑,鬼迷心窍走上了不归路。
易允没听见回应,不耐烦地扭头,一眼撞见女孩披散发丝的模样,柔和的光晕,扑着水汽熏蒸后微粉的小脸,那双在床上死倔的眼睛正望着自己出神。
男人忽地笑了,招手:“过来,看得更仔细。”
蓝嘉不理睬,走进小厨房,逼仄的环境,晦暗的光线,冒着腾腾白气的药锅。
她抽出一双筷子,拨动里面的药渣,“你可以出去了。”
易允故意拿自己的筷子去来她的,“药都快煎完了,想着卸磨杀驴了?”
蓝嘉踮脚去拿自己的药碗,男人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肢。
女孩吓一跳,猝不及防往前扑,单手撑着料理台,去他的手臂,“你干什么?!”
易允埋在她的颈窝,深吸气,“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干嘛。”
蓝嘉掰不开,冷声:“我要喝药了。”
“这么烫,喝得下吗?”他把玩妻子的头发,用发梢去挠她的鼻尖,“蓝嘉,我今晚想住这。”
后背的禁锢让蓝嘉想起那些荒诞的画面,“我不想。”
易允啧了声,“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愿。
他觉得没劲,松了手,蓝嘉站直身体,理了理揉出褶皱的睡衣。
这时,一条手臂伸过来,肘部内侧勾出一条粗壮蜿蜒的青筋,刚刚压着蓝嘉的小腹,现在拿起碗给她盛药。
“现在烫,待会喝。”易允放在那,扭头走了,“我去洗澡。”
很快,隔壁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蓝嘉站在小厨房,等药放温了,端起碗一鼓作气喝光,然后拧开水龙头洗碗,清理料台。
易允穿着睡衣出来,先往床上一看,被子铺得平整,没见着人。
他心里忽然升起郁气,俊脸阴鸷,等往外一走,看到窗边椅子上的人,嘴角又勾起。
男人走过去,“怎么还不休息?”
蓝嘉翻着《浮士德》原版,“睡不着。”
易允拖了张椅子坐在她身边,“讲的什么?”
“不知道。”她很敷衍。
男人嗤笑:“那你看的什么书?”
蓝嘉不接他的激将法,心平气和看书。
易允搭着长腿,支起下颔,望着身边的姑娘,跟最开始比起来,蓝嘉沉默了很多,当然仅限在他面前。
蓝嘉看了二十几页,眼睛开始泛酸,她捏了捏,又眨眨眼,试图缓解疲劳。
易允直接抽走她的书,“睡觉了。”
接着往旁边的桌上一丢,啪嗒''一声。
蓝嘉正要说他,下一秒,整个身体腾空,易允把她抱到床上,关灯上床一气呵成。
后背覆着熟悉的温度,脑袋下和腰上是男人的手臂,蓝嘉已经从最初的挣扎抗拒到现在的麻木,内心的建设反反复复,不断告诫自己无视他,当他不存在。
有时候冷暴力和敷衍,是一把让别人知难而退的利器。
可她说服不了自己,因为易允死缠烂打。
“给你安排两波保镖,目的不是监督,而是保护。”易允又提起今晚在车上的话题。
他收紧手臂,不断挤压蓝嘉的身体,让她紧紧贴向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真正拥有她,不会失去她。
“上次的事,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男人低头,薄唇若有似无贴着妻子的耳垂,颈部,来回摩挲,“我想保护你,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爱人,是我的蓝嘉。”
蓝嘉快喘不上气,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易生,我觉得你最该看的是医生。
“好啊。”他轻笑,“那你给我看看。
男人说到做到,翻过蓝嘉,她娇瘦的身体被他轻而易举调了面。
易允垂眸,抚摸她的脸颊,“他们不会打扰你,你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你到底要我说几遍?”
蓝嘉推开脸上的手,看他一眼,更心烦。
她想翻身,这样就不用看见这张脸,结果易允突然发疯,捧着她的脸,低头,衔上她的唇瓣,温柔地吮吸。
蓝嘉使劲推攘,对方屹然不动。
片刻后,易允主动松开,扣住手腕,擒住女孩的腿,把整个人揉进怀里。
“这件事到此为止,睡吧。”
他要得到蓝嘉,就注定不会给她太多自由的空间。
不管她再怎么不愿意。
夜幕笼罩下的曼德勒,危机四伏,低矮的房屋采用木结构建筑,呈现暗褐色。
灯火通明的庄园,巡逻的保镖里三层外三层。
书房内,桌上摆着一堆资料和两张散落的照片。
麻拆说:“坎爷,按照您的吩咐,这些就是东珠蓝家三姐妹的照片和资料,只是,她们的年龄最小都二十岁,和我们得到三小姐的消息不太符。”
赛坎捏着第三张照片,因激动而手指颤抖,“像,太像了,我那天果然没有看错。麻拆??”
他把蓝嘉的照片递给自己的心腹,脸上控制不住欣喜,“你瞧,她是不是很像阿瑶?"
麻拆当然知道,在调查的过程中就发现了。
当时,他看到蓝嘉的照片还被惊了把。
“确实像夫人,只是......”
三小姐本该十八岁,怎么变成二十岁了?
“她现在在哪?东珠吗?”赛坎追问。
麻拆摇头,“蓝嘉在北城出演话剧,不在东珠。”
“有可能是之前得到的消息有误,也有可能,这不是她的真实年纪。”赛坎摸着照片,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不管怎么样,我都得亲自去趟北城,我要见见她!”
麻拆心惊,劝道:“坎爷,现今觉在和我们争地盘,您要是贸然离开曼德拉,被他知道......请您三思。”
赛坎骤然冷脸,眼里闪过狠毒:“那就赶紧把那边解决了。”
他死死盯着照片里的人,如果这个女孩真是他的女儿,他必然要带回曼德勒,让她认祖归宗。
麻拆点头,“是。”
他见赛坎一直看着照片,忧心另一件事:“坎爷,如果她真是三小姐,那二小姐先前对她做的事......”
闻言,赛坎忽地皱眉,开始为难了。
赛卡和赛莉都是阿瑶给他生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委屈谁,他都不愿意,但要他为了其中一个惩罚另一个,他也做不到。
彼时,书房外,赛莉端着泡好的茶正要进去,突然,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拖着她的腰,毫不客气拽进走廊的死角。
赛莉没有叫一声,手上稳当当。
赛卡掐住她的脖子,抵在墙壁上,狞笑:“贱人,你这段时间倒是挺会躲啊!”
“咳咳。”赛莉咳嗽,脸上流露出疯劲,歪着头笑道:“我总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哥哥把我杀了吧?”
赛卡掐住她的下巴,低头,恶狠狠地咬上去,赛莉挪开挡在两人中间的托盘,不服输,和他较劲,以同样凶狠的力道还回去,兄妹俩就像草原上奔跑厮杀的狼,企图占领高地让对方俯首称臣。
近乎掠夺和窒息的疯狂深吻结束,两人气喘吁吁。
赛卡往后拽她的头发,赛被迫扬起头,那双眼睛是不再掩藏的狼子野心。
“我亲爱的妹妹,你太真了。”他笑:“我不动你,哪怕你野心昭昭、贪得无厌,但是有人会杀你,你猜猜那个人会是谁?我等着看好戏呢。”
赛莉嚣张笑道:“我就算是死,也是死在和你的争权夺利中!亲爱的哥哥,你等着吧,不会有那么一天。”
“那我就拭目以待。”赛卡狠狠抓了把她的月匈脯,“你要是死了,我依旧不会放过你。我长这么大,还没玩过女干尸呢。”
赛莉毫不客气地踹回去,冷笑:“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脏货剁掉,然后将你的尸体挂起来示众。”
他们说的都是真。
这里面真的没有一丝爱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