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心, 没有弄进去。”
易允温热的嘴唇,若有似无贴着女孩的耳畔,低热的呼吸进去,掀起酥麻的痒意,蓝嘉累得手都抬不起,脑子一团浆糊,对他的声音更是模模糊糊。
他喉咙刺痒,想抽一支烟,但是难得这般惬意的时刻,更想紧紧抱住蓝嘉。
事后深拥会极大延长满足感,易允靠在床头,一只手抱住怀里的妻子,另一只手勾着被子掖在蓝嘉身后。
他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干净,蓝嘉从短暂的晕眩中回过神,眼前不再发黑,看到两人过于亲密,甚至没有隐私,她的眼皮跳了跳,羞耻涌上心头,连忙拽过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拧着眉,好半天只说了一个''你”字。
“遮什么遮?又不是没见过。”
易允扫她一眼,长臂一捞,连人带被子扯过来,蓝嘉挣扎,囔着放开,男人拂开粘在她脸上的发丝,剥出那张俏生生的脸蛋,瞧着喜欢,又捧着亲了两下。
“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说吧。”他餍足后一切都好说。
蓝嘉的目光触及他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抓痕,肩膀上的牙印留下青紫的痕迹,鲜血在氧化过程中变得黯淡,伤口隐隐有结痂的趋势。
刚刚那场不知时长的酣畅,再度涌来。
蓝嘉心烦意乱地阖上眼皮,深吸气,声音冷下去,“没什么好聊了。”
身上出了一身汗,黏糊糊,易允留下的气息无孔不入,令她头皮发麻。
不搭理身边盯着她的男人,蓝嘉颇有几分自暴自弃走进浴室。
她一走,易允的神色淡下去,捞起旁边的烟盒和打火机。
蓝嘉的伤口不能碰水,需要长时间干燥,直到愈合。她不能洗澡,只能用打湿的毛巾一遍又一遍擦干净。
痕迹最多的仍是三处,枝头莓果红颤颤,鲜艳欲滴,像是被迫催熟,两边腰侧留下指痕,蓝嘉越看越郁闷,心口堵得喘不过气,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压下。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蓝嘉给那里涂了药后,穿戴整齐出来,床上用品已经更换干净,易允从隔壁洗完澡回来,彼时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是吗?想我死的人,这年头可不少。”
他嗤笑,带着几分不屑,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去,捕捉到蓝嘉的目光,男人挑眉,上下打量她一番。
蓝嘉总觉得他这一眼很怪,像是审视。
她假装看不见,掀开被子躺进去。
易允又对那边的人说:“去EO调人过来。”
EO,一家位于南非的私营武装,组建于1989,聘请的军事专家多来自北美、欧洲、新西兰和澳大利亚,而兵源更是精挑细选。
挂断电话,易允回去,卧室的灯只留了床边一盏,暖色昏黄的调,让人昏昏欲睡。
他贴上去,从背后抱住蓝嘉,低头,像大型狼犬在女孩脆弱纤细的颈部亲吻乱拱。
蓝嘉涂了药,冰凉刺激着火辣,还有些锐疼,她烦躁地抵触,斥道:“我不要了!”
男人仍细细地亲,手臂贴着她的,攥紧女孩柔软的手放在小腹窝,“明天会有人往家里送礼服,你挑一件自己喜欢的,后天跟我参加生日宴。”
“结束后我要回去。”
“行。”
蓝嘉没有回应,闭上眼睛,保持侧躺的姿势。易允看着近在咫尺的眉眼,半晌,埋进女孩的颈窝。
沉默蔓延,一夜过去。
翌日,易允大清早就出门了,他最近很忙,白天在家的时间不多,蓝嘉偶尔也能看到一两个陌生外国人来找他,看穿着气质谈吐,都不是等闲之辈。
礼服是下午送来的,蓝嘉随便挑了身,过会,空中花园停机坪那边传来螺旋桨的声音,别墅的女管家指挥佣人小心搬运送来的天荷繁星。
蓝嘉坐在躺椅上看书,余光瞥见女们忙上忙下,?饬布置。
她抿着唇,垂眸,翻阅手中的书。
易允结束今天的洽谈和应酬,回来时已经晚上十一点,推开门,卧室黑漆漆,静悄悄,想来蓝嘉已经睡了,他只开了隐匿在角落的灯带,边走边解衬衣纽扣,精壮结实的上半身被酒气染得绯红,手臂颈侧的青筋突兀又明显。
今天出席的人不是那些废物子弟,来的都是那些心狠手辣的老狐狸,一个个的年纪都能当他爸,和易闻厅同年龄的那批老头,年轻时什么都能干出来,辉煌前半生,后半辈子更是说一不二,易允和他们周旋很久,现在才脱身。
他站在床边,看见床边找起小小的弧度,被子里只露出半颗脑袋,乌黑披散的头发盖住大半张没有血色的脸。
已经睡着了。
睡在他的卧室,他的床上。
易允盯着看了很久,一颗心被填得满满当当。如果蓝嘉不讨厌他,抵触他,愿意和他好好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过会,他转身去隔壁浴室洗澡洗头,收拾干净清爽后才回来,男人关了灯,掀开被子躺进去,又把蓝嘉掰过来,她迷迷糊糊醒了,声音有些绵,问他又想干什么?
易允把蓝嘉放平,一条手臂穿过女孩的后脑勺,另一条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圈紧,半边身体压上去,脑袋靠在她颈部和锁骨的位置。
蓝嘉感觉自己胸闷气短,快要被压死了。
她皱眉推男人的肩膀,“你起来!”
易允身上很热,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蓝嘉推他那点力气压根不够看,他像一座山长在女孩身上。
“易生!”
蓝嘉又推了两下,还是没反应,他锁得牢固,黏人劲让女孩不由得想起做噩梦时,梦到的那只大型狼犬,摇着尾巴扑上来,把她压得严严实实。
易允闭着眼睛,没反应,蓝嘉脱不了身,又去推他的脑袋,发现男人英俊的脸发烫。
她抿了抿唇瓣,犹豫半晌,去探他的额头。
不像发烧。
也是,易允的身体素质好得不得了,指望他生病,就跟指望蓝嘉少生病一样困难。
她觉得这样的姿势过于亲昵,远超发生关系时,蓝嘉试图跟他讲道理:“你又怎么了?能不能先起来,好重。”
她知道易允清醒着,也知道他就是不想起来。
易允稍微收着力道,“阿嘉,说你爱我。”
蓝嘉不想说,“起来!”
“你说了我就起。”
“......”蓝嘉的太阳穴突突跳,装傻充愣,没好气:“你爱我。”
易允一愣,笑道,“是啊,我爱你。”
随即抱得更紧,压得更实诚。
他就像一个缺爱的人遇见海市蜃楼里的绿洲,不断渴求虚妄的情意,明知虚无缥缈,怎么也握不住,却还是一遍遍去索取。
“该你说了。”
蓝嘉被他搅和一通,浑身疲乏。
曾经能轻易宣之于口的喜欢,现在就像牛皮糖堵在嗓子眼,憋闷涌上喉头和鼻翼。
她做不到,甚至连撒谎也不想。
欺骗和谎言就像泡沫,一戳就幻灭,这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情,只会让易允愈发执迷不悟。
“我很累,睡觉吧。”蓝嘉淡声道。
她会喜欢过去那个伪装的他,但永远不是现在的易允。
曼德勒,赛坎的私人庄园。
今年的生日宴聚集全球有头有脸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冲邦奇河一半的决策权和使用权来的。
当天下午五点,晚霞满天,一辆辆豪车接受检查后驶入庄园。
蓝嘉换上礼服,画好淡妆,跟着易允出席今晚的宴会,从庄园正门开始,每一道关卡严防死守,随处可见端着枪巡逻的人,远处的?望塔更是配有专业的哨兵。
她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旁边的男人握着她的手,捏了捏,放在嘴边亲了亲,笑道:“结束了我们就回家,不会太久。”
昨晚易允非要睡在她身上,蓝嘉被压得整宿呼吸艰难,没怎么休息好,直到白天才补了会觉。
她闭着眼,不想说话。
易允也没勉强,一直握着她的手。
车子停在主幢的欧式别墅前,门外有身穿旗袍的女佣,面带微笑,个个身姿高挑,腿部肌肉线条流畅。
男人下车后,一手护住车顶,一手握着女孩的掌心。
蓝嘉从车上下来,挽着易允的手臂,和他走进去。
脚下是产自17世纪波斯科尔曼地区的地毯,曾在伦敦拍卖会上拍出近九百六十万美金的高价,头顶倾泄出流光溢彩的灯光,随处可见西装革履的绅士和衣香鬓影的女郎。
“易先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爽朗的笑声传来,蓝嘉顺着声源看去,一个年轻男人迎面走来,梳着大背头、高挺鼻梁上架着单脚金丝眼镜、额角一侧垂着细细的链子,在一众西装革履的绅士里,穿着一身纯黑改良的太极服,很中式,胸前挂着黑绳穿的檀木观音。
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淡紫礼服、端庄优雅的女人。
男人是泰籍华裔,见面,给的礼节也是双手合十,指尖轻触鼻梁。
易允回礼,笑道:“这段时间没在曼德勒看见夏先生,还以为你不会过来。”
夏明安和他寒暄:“夏某无心那些东西,过来凑凑热闹罢了。
夏明安身边的女人问:“这位就是易太?”
易允揽过蓝嘉的腰肢,介绍道:“阿嘉,这位是夏明安夏先生,这位是他的太太。”
蓝嘉同他们握手,“你好,我叫蓝嘉。”
林青皎淡笑:“你好,林青皎。
“沈先生和唐先生也到了,过去谈?”夏明安问。
易允颔首,“嗯。”
他低头看着身边的女孩,“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夏明安轻笑,“沈太和唐太也在那边,易太过去不会觉得闷。
蓝嘉不想融入易允的圈子,疏离又客气:“我在这边逛逛就行,你们去忙吧。”
易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可惜,蓝嘉从未正眼看他。
易允走后,蓝嘉端了一杯果汁,找了处僻静的角落坐下,说是宴会,实则更像名利场,来往都是生意与合作,其中不乏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金融大鳄或者官政要员。
也有人早就注意到蓝嘉,再怎么说也是易允的太太,想攀枝搭线的人数不胜数,有人往跟前凑,话里话外热络,蓝嘉心知肚明,也清楚这些人主动搭讪是因为易允,她表现得很冷漠,谁来都是模板话:“我在易生那里说不上话,你们有什么事直
接找他。”
让那些人面面相觑,最后不由得败兴而归。
过会,一个身穿白衬衣黑马甲,单手背在身后的服务生过来,恭敬地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易太您好,我们先生有请。”
蓝嘉以为又是别有所图的人,用模板回拒:“我在易生那里说不上话,你们有什么事直接找他。”
“您误会了。”
“我家先生是坎爷,他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