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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苗夏沉默地看了半分钟,然后捡起地上的毯子,给他盖上。

两个暖炉,有一个坏了,只能开最低档,好的那个在她的房间里,江斯衡这两天晚上都只用坏的这个,沙发是有被子的,但她盖过,他很有分寸感的没拿来盖,毯子也是她没用过的。

这时候苗夏也想不了其他了,她怕冷死江斯衡,赶紧把两台暖炉给换了过来,衣柜里有一件全新的女士长羽绒,也给他盖身上了。

回到房间,她后知后觉江斯衡可能是精神疾病发作了,刚才他那副表情,很明显是在克制情绪。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坐立难安,干脆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偷偷看着沙发那边。

厨房的钥匙在江斯衡身上,她也没办法拿到然后把里面的刀藏起来。

后半夜苗夏直接睡不着了,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后,打开灯,一边默默背着英文单词,一边观察着江斯衡。

早上,江斯衡醒来,转身就见房间门开着一条缝,苗夏坐在门后面睡着了,他走过去把门给关上,进厨房把早餐做好才叫醒她。

吃过早餐后,苗夏继续看书,江斯衡继续画画,两个人互不打扰。

清晨的山林雾气缭绕,从小而方的窗口望出去,一切都似在画境中。

江斯衡余光瞥见苗夏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口看,出声打扰了她,“既然不想听我和秋?的故事了,那关于阿准的,有兴趣听吗?”

苗夏回神,低头不语。

江斯衡当她同意了。

不知过了多久后,苗夏湿着眼圈,又抬起头看着窗。

她终于知道江斯淮为什么会轻易答应去和她联姻了,原来不止是出于对哥哥的爱,更多的是愧疚,她也知道谈蔚心为什么会对江斯淮这样冷淡了。

“既然你这么心疼他,现在却还要做这种事,你让他这几天怎么受得了?”

“可能我本质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江斯衡掩藏着眼里的痛苦,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年这么艰难的强撑着,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时间里为自己而活。”

苗夏把脸埋进膝盖里,无声地落泪。

她没资格去指责任何人。

江斯衡低着眼睛,眼泪砸在洁白的画纸上,“阿淮和你,我注定是要对不起你们,以后忘了我吧。

1

江斯淮让人找到沈秋晴家的地址,晚上就和江斯一同前往沈家。

沈秋晴的母亲徐珠燕只在江斯淮初中时见过他,后来就没再见过了。女儿走了后,江斯衡倒是每半年会过来一趟,平时过节也会托人送很多礼品过来。

听到江斯淮说江斯衡失踪了,她感到非常的惊讶。

“上周他去看了秋晴,之后还来了我这里吃饭,人看起来很正常,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了。”

江斯琦问:“徐阿姨,您仔细想想,那天他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徐珠燕回想了下,“倒是没有,只让我注意身体,他还带了盒人参给我,那东西太贵重了,我还没打开看过。哦,他还嘱咐我说人参一定要留着自己吃。”

“麻烦您把人参拿出来给我看看。”江斯淮说。

“好的。”徐珠燕回房间里把人参给拿来出来,“没拆过。”

江斯淮看了眼,“拆过了。”

江斯琦说:“我感觉他在盒子里放东西了。

果不其然,盒子里有一张银行卡,卡片上有一张小纸条。

“卡里有港币三千万,密码是秋晴生日。”徐珠燕说着,脸上露出了愕然的表情,“斯衡这是做什么………………”

回去的路上,江斯淮开车,江斯琦一声不吭。

阿黎这几天都请假了,她坐在房间里,呆呆地抱着江斯衡给她画好的画。

“阿黎,出来一下,江总找你。”陈智的声音在门外传进来。

阿黎抹掉脸上的泪,起身走上三楼,露台里背向着她站的高大背影正低头抽着烟。

“江总。”因为内疚,她不敢靠太近。

江斯淮把烟给掐了,没转身,“你实话告诉我,苗夏是怎么晕过去的?陈智和我说她那日并没有饮酒。”

阿黎吸了吸鼻子,颤巍巍道:“是果汁的问题。江总,请您相信江先生,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夏......江太太的,他一定会把江太太给带回来的。”

出去找的人带回来的都没有好消息,江斯淮有着深深的无力感,他不该准许苗夏来陪江斯衡吃晚饭的,他也没心思去责怪一别墅的保镖佣人居然都没发觉江斯衡的异常。

“你觉得他能撑多少天?”

阿黎眸光死寂一片,“他一定会和夏夏姐平安回来的。”

电梯门开,樊子琴拄着拐杖从里面出来,身后跟着的佣人端着一份餐食。

“阿淮,你现在必须给我吃点东西。”

江斯淮让阿黎先下去。

“奶奶,我真的吃下不,别逼我了成么?”

樊子琴皱眉道:“你这几天都抽几包烟了,我听陈智说你烟就没停过,饭不吃光抽烟,这多伤身体啊,你是想等你哥和苗夏回来后还得照顾你吗?还是说你想看我被你们一个个气倒下?”

江斯淮咬了咬牙,克制住内心焦灼的情绪,走到沙发坐下,随意吃了几口白米饭。

“菜也吃点。”樊子琴说。

江斯淮照做。

I

樊子琴看着江斯淮消瘦明显的侧脸,叹了口气,“如果那时候,苗夏嫁的是斯衡,现在这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江斯淮放下筷子,沉声道:“我相信哥。”他也相信江斯衡留下的那张纸条,苗夏能平安无事回来。

苗夏睡了半小时的觉,半梦半醒时听见有开关门的声音,她条件反射地地冲出客厅去看。

门是关着的,江斯衡就站在那儿看着满脸失望的她。

“刚才把垃圾放出去了。晚上吃涮羊肉吧,冰箱里有火锅食材。”他温声说。

苗夏垂落脑袋,兴致缺缺,“随你。”

江斯衡走到画架前半蹲下,从箱子里拿出几幅画,“要看这几天我给你画好的画像吗?”

苗夏摇头,走到沙发上坐下。

江斯衡直接是一张张举着画给她看,“苗夏,这是你,真正的你。”

苗夏倒是在看,但她没给出任何反应。

从在别墅我画你开始,我就发现自己竟然连最喜爱的画画都集中不了精神去画,好像已经无法做任何事了,要变成一个废人了。”江斯衡看着苗夏,其实她不自觉的愿意倾听,真的给了他很大的力量,“我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所以选择伤害了

你和阿淮。但幸好,来到这里后,我可以很轻松画出一幅画。”

苗夏嘴角扯出一抹很勉强的笑:“你完全可以和江斯淮商量,而不是像绑架似的被带走我。”

“是,可能我和你都清楚,他一定会答应,但以后他要怎么面对你。”江斯衡苦涩地笑道:“让自己的妻子陪别的男人吃晚饭,还让她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苗夏,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不会去介怀这些事,可我就是不想让你们再有一点的难为

情了。你是被迫的,阿谁是毫不知情的,坏人让我来当,这才是最完美的。”

苗夏说不出其他话,脑袋靠着沙发沉默半天。

“我去弄火锅,你想吃什么口味的?”江斯衡放好画,去厨房前问了句。

“做你喜欢的吧。”苗夏道,“能不能让我出去走走,天天只能在房子里活动,真的快闷死了。

她扭头注视着江斯衡犹豫的眼睛,完全是摆烂的心态了,“我不走,你不是说了吗,我要是去独自出去,会死更快。”

江斯衡笑了,“现在外面很冷,黑灯瞎火的,等明天吧,早上风景好,你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嗯。”

“酸汤可以吗?”

苗夏收回视线,“阿黎不是说你从来都不喜欢吃酸的吗。”

江斯衡掏出钥匙,“我现在很想把以前不愿意做的事情给尝试一遍。”

这回苗夏没进厨房指导了,她看着书,闻着漂出来的酸味,食欲马上就被勾起来了。

怕她饿,江斯衡先烤了些蛋挞。

连烤箱都有,真是齐全。

吃完晚饭,苗夏提出至少要发个信息和江斯淮报个平安,她知道江斯衡身上是有手机的。

江斯衡拒绝了,“我还不能开机,阿淮肯定在监控我的手机,只要一开机他就会找过来。放心吧,他会知道你是安全的。”

苗夏一脸的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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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

苗夏早上终于能出门了,她站在阳光下,有了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周围全是树木,和江斯衡说的一样,连条能走的路都没有,她忽然好奇他究竟是怎么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直升机吗?

江斯衡把画架搬出来了,给苗夏一张矮板凳,“你能坐在那棵树下吗,正好有阳光不会冷。”

苗夏这一坐就是一上午,江斯衡说中午做干锅大杂烩吃,她不要求他能做成美味佳肴,只要能吃就行了。

他做饭时苗夏还在外面,看了环境,她的确不敢瞎跑。

第四天了,再过三天就是一周,她能相信江斯衡的话吗?

意料之外,江斯衡居然听到苗夏说他的厨艺进步了很多。

苗夏吃了个软糯的年糕,继续道:“你也不是只能画画,还有好多事,只要愿意尝试,一样能做好,实在不行就多试几次,等我们离开这里了,你可以让阿黎陪着你去做一切想做的事。”

“现在这些就足够了。”江斯衡低语了句。

“什么?”苗夏没听清。

江斯衡倒了杯白水给她,“阿黎说想回内地生活,最想留在北京。”

苗夏不禁问:“你会帮她完成心愿吗?”

她能看出江斯衡对阿黎真的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感,他可能就是把阿黎当成妹妹看待了。

江斯衡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已经安排了她出国继续读书,前提是她愿意的话。她以后会在哪里生活,我无权干涉。”

苗夏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阿黎现在怎么样了。

江斯衡犹豫了会,说:“如果可以,以后你和阿淮能偶尔和她联系一下吗?

苗夏下意识就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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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苗夏继续给江斯衡当画画模特。

眼可见他的精神状态挺好的,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总是很慌,总觉得江斯衡现在的状态好只不过是做出来给她看的。

不画画时他就伏在桌上很专注地写东西,有时凌晨了他的笔也不停。

“你在写什么?”夏忍不住问了他。

江斯衡用力地咳嗽了几声,原本苍白的脸浮出了些血色,他喝了口苗夏递过来的水,慢声说:“我把和秋晴的故事写了出来。”

这个笔记本他会交给苗夏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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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

苗夏看了江斯衡给她的笔记本,里面是他和沈秋晴从初遇到生离死别的所有故事,细腻的文笔让她哭了好多回。

沈秋晴这样美好善良的女孩,难怪江斯衡会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今天江斯衡继续下厨,他做了各种椒盐的菜,椒盐虾,椒盐鸡翅,椒盐排骨等等......

苗夏吃了后足足喝了2L的水。

“回去后,你做给江斯淮吃吧,他一定会很给面子光盘的。”

江斯衡笑说:“他可没这个口福了。”

苗夏也笑了下,她没去细想这句话里的意思。

第七天。

早苗夏就起来了,出来看见江斯衡很反常的还在沙发上躺着,她慌了下神,跑过去大喊了他几声。

江斯衡睁开眼,这回他能看清眼前人是谁了,“苗夏。”

苗夏吐了口气,忍不住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

江斯衡很费劲地坐了起来,平静道:“你很害怕看见我死吗?”

这是什么问题,苗夏眉头微皱,“不止我,江淮,阿黎,还有你的家人,他们都很怕你会离开,我相信如果沈秋晴还在的话,她也舍不得你走。”

“可是她不在,永远都不在了。”江斯衡低喃道。

沈秋晴,秋天里的晴天,也是江斯衡内心深处的光,光一旦灭了,他便长久地处在黑暗之中。

江斯淮,他的弟弟,是另一束微光,生拉硬拽了他这么多年。

苗夏抹了下发酸的眼睛,“今天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卤面吧。”他轻声说,“麻烦你了。”

是十分平静的一天。

江斯衡把画画工具全都收了起来,他搬了张椅子在阳光下坐着,手里是一本新的笔记本。

苗夏坐在不远处,手托着脸,盯着前面的大树看。

“你当年买下这里,是想着有朝一日隐居在这里吗?”她忽然问。

江斯衡写字的手不停,“嗯,这是我和秋晴不谋而合的想法。”

造化弄人啊。苗夏心想。

夜的山林比前几晚都要冷,江斯衡把另外个暖炉也给了苗夏。

“我有被子,真的不用,你自己留着吧。”苗夏说。

江斯衡轻笑,“我今晚不打算睡觉了,得好好想想明天见着了阿淮该怎么面对他。”

他几眼,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明天我们真的能见到江斯淮,对吗?”

苗夏看了

“当

了。”

“你也能。

江斯衡顿了下,“能的。”

苗夏回到房间,外面安安静静的,她抱着枕头坐在床上,想睡但睡不着。

半小时后,她打开房门看了下,江斯衡还是在写东西,头顶的光洒在他脸上,让人有了种很不真切的感觉。

“哥......”苗夏走出房间,不自觉就喊了声。

江斯衡抬起头,冲着她扬唇微笑,“还以为没有机会再听见你喊我一声哥了。”

苗夏走过去,隔着桌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好奇问:“你和秋姐的故事已经写完了,现在你在写什么?”

“在写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江斯衡说,“明天你就会知道是什么。”

苗夏噢了声。

江斯衡握着笔,看了看苗夏,“不介意的话能问些你和阿淮的事吗?”

“可以。”

“你们是协议结婚?”

苗夏一愣,“开始是的,那时候我和他都对彼此没想法。”

江斯衡问:“现在呢?”

苗夏微低着头,“我爱上了他。”

这是她第一次把内心的秘密告诉其他人,一个连江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个回答在江斯衡的意料之中,他也能看出江斯淮同样很爱苗夏,这样他也就完全放心了。

“你们要好好过下去。”

苗夏哪里会知道,这江斯衡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天夜里,江斯淮在噩梦中惊醒,他大口喘着气下床,拿着烟到阳台抽到天明。

苗夏睡到自然醒,醒来的第一反应还是打开门看客厅,然而她这次看见的是一片清冷。

她迅速跑出去,把能去的地方都看了遍,仍然是没找着江斯衡。

忽地,她看见桌上的笔记本,本子下压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阿淮很快就来了,你在客厅里等他就好,不要开门出去。

条下面有几个小字,苗夏的心猛然一颤。

??再见了,苗夏。

?夏怔怔地盯着那扇门看,一步接着一步的靠近,颤抖着双手把门拧开后,迎面来的清风吹起了她的发丝。

外面阳光明媚,风光无限好。

环视了一圈后,苗夏在距离房子五十米的树下看见了江斯衡,他靠着树干坐着,面朝着阳光照射处,风中凋零的落叶缓缓飘落在他瘦削的肩膀上。

那样的安祥。

苗夏浑身发软,瘫坐在地上,手里的笔记本也一同掉落。

风吹开

了第一页。

江斯衡的字写在上面,他说,抱歉,我太痛苦了,活着的每一天都备受折磨,无法再坚持下去。请你们不要伤心,我只是解脱了。

恍惚间,苗夏被拥入个了熟悉的怀抱中,她却推了推那个人,指着那颗树,让他过去。

因为她说害怕看见他死,江斯衡才会选择到外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