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但挺有戏的,我这阵子带她去见见那些导演摄影师,让她先有个初步了解。”
“好,需要我这边配合的你随时讲。”
高帆倒是被他逗笑了:“这半年多你给我挖了那么多导演编导摄影师制片人,不就是等着这一刻吗?放心,哥哥我肯定给你把事情办稳妥了。”
楼淮说:“麻烦了。”
“不麻烦,好歹我也是从中受益了,不过你说你也是的,明明就是放不下人家,这么暗戳戳有什么意思,直接光明正大来找她不好吗?”
“我会找她,但和你们办公司是两件事不冲突。”
那头的高帆丝毫不给他面子,说:“得了吧,还是怕她知道,人家不领情。”
楼淮沉默。
高帆说:“不过你这次确定是来真的哦?可不是和之前那种懒散的态度,我是在帮你,但和应提几次接触下来,人家老好的一女孩,可别我最后害了人家。”
楼淮站在落地窗旁,望着远处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他手撑在栏杆上,揉了揉额头,说:“嗯,这次是认真的,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伤害她了。
再次得到他这番保证,高帆就又放心了许多,说:“那行吧,我先干活去。”
他就要挂电话,却叫了他一声哥,高帆挑眉,这么些年,谁是对他很是尊重,毕竟他年长他几岁,但叫他哥的次数并不多,乍然听到他这么叫,高帆很是不适应,只是他还没缓过那个劲,就听到楼淮问。
“你们下次什么时候和徐骋见面?”
楼淮是在周二那天上午收到高帆的消息,他和应将于明天下午到聚合资本拿一些公司注册所需的资料。
他还特别在消息中说明,应缇同意法定代表人由他来担任一事。
高帆还不忘卖惨:“你看看哥哥我为了你的爱情,可是把命都堵上了,你可要为公司保驾护航啊,可别有天真出事,我就犯事蹲大牢。”
楼淮说:“你放心,我不会让它出事。”
高帆是放心了,楼淮却是愁闷了。
他依旧不知道明天见面了,该和应缇说什么,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很想见见她。
面对面的、近距离地看看她,哪怕她并不想。
次日下午,楼淮前往聚合资本,以两家投资公司共同参与一个并购项目的名义。
他没把这个当幌子,两边的团队开了许久的会议,作为此次并购项目的负责人之一,淮在聚合资本23楼的高层会议时开了许久的会。
会议由总负责人低头举行,虽然是项目负责人之一,但也就参与下项目大致的总体方针,尽管如此,整个会议他还是开得格外认真,中间有两次,他提了两个方案流程中的纰漏问题。
会议举行一个多小时,最终在楼淮手机嗡嗡震响的那一刻,陷入片刻凝滞。
楼淮拿起手机和大家说了声不好意思,又让大家继续,不用在意他,随后他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
高帆和他说,他和应是就在楼下,就要搭乘电梯上来,因为就拿下资料,可能耽误不了几分钟,拿完资料,他们马上离开,如果他真的想见应是一定要做好准备,可别跑空了。
高帆其实为自己这种卧底行为很不耻,尤其应还这般信任他。
只是良心接受的愧疚,到底抵不过楼那边一开始给的利益诱惑。
既然楼淮建议应是自己开公司,那么他能在其中操作的空间可想而知是巨大的,比如人脉资源和资金投入。
一想到未来拍戏事情上,能更多选择自己想要的,高帆便觉得,现在这点卧底行为没必要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
他一边说服自己,一边和应缇搭乘电梯来到23楼。
一路上,高帆好几次都在看手机,应以为他在回什么工作消息,说:“帆哥,我们等会进去,你先忙你的事。”
高帆心虚:“我没什么事,都处理好了。”
“最近事情多,就是进去拿下资料聊几句,没几分钟。”
“真的,都处理好了,我们进去吧。”
应缇也没再说什么,在前台登记完,两人走进聚合资本的办公区域。
秘书说这会徐骋正在开会,让他们先等一会。
应缇和高帆乖乖等。
十分钟之后,徐骋姗姗来迟,只是他并不是一个人进的办公室,他身后还有一个人。
而且还是一个应缇并不陌生的人。
当楼走进办公室的那一瞬间,应缇原本还在淡淡笑着的面孔,在看见他之后,瞬间笑意顿住,随后她面无表情地移开脸庞。
她这一番脸色转变自然被楼淮看在眼里,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等这一幕真的发生时,楼淮胸口闷得发慌。
徐骋和两人打了招呼,然后从桌上的文件夹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应,说:“你看看。”
应缇接过,说了声谢谢,然后低头认真看起来,至于这办公室里多出来的另一个人,她完全漠视,当作不存在般。
不论是公司章程还是股权机构,不得不说,徐骋交过来的这份资料,哪怕对此并不懂的应缇,也觉得这资料做得实在太完美了。
她和徐骋说了声谢谢,然后把资料递给高帆,高帆翻了一遍,笑着说:“徐骋,你真是帮了大忙。”
徐骋说:“能帮助到你们就好。”
高帆说:“何止是帮到,简直是我给我们省了一大笔麻烦。”说着他去问应缇,说:“应应,你说是吧?"
应缇笑着嗯了声,说是随后又表达了一番对徐骋的感谢。
只是她在说话的时候,免不了觉得有道灼热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那道灼热的目光来自于谁,显而易见。
只是应缇一再忽略,甚至在离开徐骋的办公室后,她更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丝毫不去管身后的人。
她是在电梯口被楼淮追上的。
这会正是上班时间,整栋大厦都静悄悄的。
淮走到她身旁时,周围一阵沉寂,也没几个人。
楼淮也不顾还有高帆或者徐骋在,他很直接地看着她,说:“可以给我和你聊几句话的时间吗?”
应缇看也没看他,只是盯着那电梯的显示屏,并未回答。
这是他对她的一种忽视。
但不要紧,淮想,这点忽视比起那年他说的那些难听话,实在不值一提。
他再次说:“应缇,可以吗?我只和你说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这次他直接点名道姓,应是想装作听不见都难。她转头看向他,说:“先生,看来你还是这么贵人多忘事。”
楼淮眉宇间微微皱了下,“什么意思?”
应缇淡淡笑着,有种嘲讽的意思:“那年你答应过我,那次谈完了你不会再来打扰我,如今你是言而无信?”
楼淮轻轻叹了声气,是有几分懊恼的,他说:“是我言而无信。”
他这么轻易承认了,倒让应是有些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了。
好在这会电梯也到了他们这层,电梯门开,她即刻走进,抬手就要按下负一楼的数字,却见楼也快步走进电梯,然后握住她的手,与此同时,他按下最顶层的数字,也按下电梯关合的按钮。
电梯就那么合上,门外高帆和徐骋的身影越变越小,直至看不见。
封闭的空间彻底无声寂静,应提甩开他的手,问:“有意思吗?”
楼淮开口就是一句道歉:“刚才无意冒犯你,只是我确实有些话要和你说,可你一定不会理睬我,我不想看你从我面前直接消失,一句话都不能和你说下,原谅我刚才的冒犯。”
原谅他的冒犯?
应缇冷笑。
这人什么时候学会这种强硬的道貌岸然了。
应缇抬手就要去按楼层,不出意外她的手再次被拦住。
他说:“我没想动手,只是我实实在在需要和你说话的机会。”
机会?
应缇说:“你就是这样强求的机会吗?”
他没别的话,只有一句:“对不起,但我眼下能想到的只有这种。”
应缇闭上眼,再次睁开眼,她说:“放手。”
楼淮也有商有量:“我可以放手,但也请你给我一个和你说话的机会。”
最后,应缇和楼淮来到大厦的顶层。
金融街这边大厦的顶层,都是做成空中花园咖啡厅。
楼淮点了两杯咖啡,都是拿铁,他递一杯给应缇,应是没有接,只是抱着胳膊看着前方。
他的手在半空抬了多久,应提就沉默了多久。
她是真的身体力行在表示,她真的不想见他,两人更是没话可说。
良久,楼淮将两杯咖啡放在一旁的长条椅子上,说:“都到了这边了,还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应缇还是没看他,只是说:“我和你无话可说,也更不想见到你。”
楼淮说:“是吗?”
远处,午后阳光突破云层,朝高楼大厦投来,照在两人身上,将两人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就在这么闲适懒散的午后,淮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不急不缓响起。
“应缇,你不想见我,但我很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