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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画作

喊个称呼而已,不是难事。

他们本就是夫妻。

上次没喊,这次就得喊,总能给他逮着机会。

未必真的想听她叫老公吧,只是想看她顺从。

南嘉很久没有见到外婆。

七年前她离开前太匆忙,未能看到外婆一面,回来后因为没有批准,也见不到,老人家并不想看到她。

现在人被送到港岛,她终于可以有机会远远地瞧上一面。

南嘉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她一动不动,陈祉手也停了,静候佳音。

许久,她深呼吸,说了两个唇音,“老、公。”

速度很快,声音比蚊子音还小。

陈祉:“嗯?”

“叫完了。”南嘉紧跟着,“不要耍赖。”

“声音那么小,听不见。”

“那是你的问题。”她说,“你又没让我大声说。

上次没规定时间,这次又说分贝问题。

玩他。

够可以的。

“照你意思,我答应让你见你外婆,没说让你见多久,一秒钟是不是就够了?"

南嘉轻轻抿唇,没反驳,“一秒钟也行。”

以前去探望,老人家不乐意待见她,她想多见一会儿都难。

“周嘉礼。”陈祉转手捏她下巴,“真有你的。”

“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南嘉拧眉, 拍开他的手,“我还要练舞。”

她抬手时,他感觉被东西咯了下,陈祉沉眸,瞥见她无名指上有一枚素圈,“哪来的戒指。”

她找手,“随便买的。”

“谁买的?”

“还能谁买的,我自己买的。”她理所当然反问,“你们不是要我戴婚戒吗。”

那么多钻戒不戴,不知从哪个旮旯底摸来的不值钱的破戒指。

而且就一个。

算什么婚戒。

“既然是婚戒,那我的呢?”

“你自己不会买吗。”

他单手抄兜,好整以暇地靠着那边,“这戒指看着像是对戒,你为什么不顺带把男款也买了。”

“我为什么要给你买。”

这样说没毛病。

陈家送了那么多聘礼和利益,给她几辈子都赚不到的荣华富贵,但这些不是她索要的,并不是一定要她给予汇报。

给自己买个婚戒戴上,已经很给面子了。

看陈祉还没有动,南嘉有些急,“你废话好多,你不走我走。”

南嘉不想和他说话,甩头就要走,这时候他抬手拉她,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落在她的皙白面容上,似要探出个究竟,她今天情绪不佳,总要和他呛火。

但他问她,她绝对不会告诉他原因。

知道没结果,陈大少爷放下她的手,冷脸离开。

他一走,南嘉深吸一口气,看着精美包装里的芭蕾舞裙,没有松懈,心头闷得慌。

角色转给别人,拥有再漂亮的舞裙也派不上场,只能放着欣赏。

南嘉练到晚餐时间后。

一个人跳舞的孤独感太熟悉,不知不觉像是机械木偶一样,只要还有力气就要一直地跳下去,烂熟于心的舞步和动作仿若编入大脑的程序代码,周而复始。

最近被小乔带着吃的碳水略多,南嘉晚餐只吃了根胡萝卜,为此没少挨Vera的念叨,到晚点陈祉回来,Vera还在絮絮叨叨。

在这位合格的女管家的任务中,包括了给新太太调理健康的身体状态。

她实在过于清瘦,单吃胡萝卜不利于健康。

Vera告知陈祉。

本想让他劝劝太太。

养尊处优的少爷哪是哄人的料,随手拿起白玉瓷盘里的小胡萝卜,“你说她就吃这玩意?”

看两秒后,随意又精准地投落至一旁的垃圾篓里。

“狗都不吃。”

南嘉被cue,瞪他。

没计较,把玩球的十一唤来。

十一今年七岁,是一头步入中年的捷克狼,早过了幼年顽劣爱玩的性子,有着超高的敏锐力和侦察力的它,非常适合带着枪的猎人捕猎。

但在南嘉面前就变成了妈宝狗,很乐意陪她玩扔球捡球这种只有邪恶摇粒绒才爱玩的游戏。

十一乖乖坐在地板上,清澈的小眼神滴溜溜天真无邪望着她,等她手撕鸡胸肉和小白一猫一狗的分一口。

分了鸡肉,南嘉拿起一根胡萝卜,送到捷克狼的嘴边。

它更喜欢肉类,眨巴眼睛没有吃。

“太太,十一最讨厌吃胡萝卜。”Vera小声提醒。

话还没说完。

只见南嘉低头,隔空吻了吻十一,轻声哄诱两句。

乐得十一抬起爪子,主动叼起一根胡萝卜吃下去了,并把脑袋凑过去让南嘉摸摸。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南嘉说,“你不吃,其他狗会吃。”

不知那句不吃的狗是在点谁。

Vera憋笑憋的很难受。

绝对是她第一次看到太子爷这么吃瘪。

从小到大,谁不是把他从头到尾,当祖宗供着,没人敢说一句坏话,没人敢惹他,否则后果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结果倒好,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身上。

Vera刚开始没看出南嘉有什么能耐,没家境没背景,长得是漂亮,可漂亮的人多了去,没有金钱和权势的烘托,空有一张脸蛋本不能形成王炸,但实际情况是,多次炸得大少爷无言以对。

陈祉拿那一人一狗没辙,乜了眼一旁低头的Vera,“好笑吗。”

“......不好笑。"Vera立马摆正脸色。

“那你笑什么。”

“我,是看十一很喜欢太太。”Vera转移话题,“他们看起来很有缘分。”

不止是陈祉,捷克狼对南嘉的态度也和往常不一样。

这狗挑食得很,得吃纯野生兔肉,鹿肉,M9和牛,素菜鲜少碰,需要搭配鱼油,骨粉,维生素,微量元素,饲养员水平和白狮,赤狐一个水准。

让它吃胡萝卜,不亚于指使它去学喵喵叫。

如此服从南嘉的主要原因是它认主,能记得从前的事,和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小白猫就没十一这么认主,要么懒洋洋的睡觉,要么给家里的家具翻新。

十一以人类为重心,小白的眼里只有新鲜的玩具。

南嘉随意搁置在沙发上的包包带子很得它喜爱,山竹心瞄爪勾着带子,连铲带扒地,将包包推落在地。

“白仔。”Veral唤了声。

小白立马跃下,翘起尾巴溜了,明知人们不会惩罚它一只小猫咪,但离开犯罪现场的途中有着深得猫心的偷感,因此屡教不改。

Vera把包包捡起来,准备放回原位时,看见地上躺着一枚银色素戒。

“这个是。”"Vera困惑拿起来,“太太的戒指吗?”

看尺码不像。

样式也是男款,不是圆环形,偏于硬朗的设计感。

南嘉轻皱了下眉头,“是我的。”

伸手去拿,却被陈祉抢先一步,长指一勾,戒指滚到手心里。

只一眼就认出,是和她无名指配对的男戒。

就知道是有男戒的。

但她买了,并没有直接送给他,也没有丢掉,而是放入包里。

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这是我上次买戒指的赠品。”南嘉提前解释,“我觉得扔掉可惜就放包里了。”

陈祉把玩着素的不行的男戒,“我又没问你,你急什么。”

南嘉,“我只是怕你多想。”

“多想什么。”

一个戒指而已,就算当面送他又能多想什么,难不成觉得应了他们编织的故事,她暗恋他?

南嘉知道自己顾虑太多,被点名后,索性摆烂,“没什么,你要是想戴就戴,不想戴就扔了。”

看得出来是真的急了,和在舞蹈室撵他走的语气一样急。

是因为被说中了吗。

她要是不说那句不多想,他未必真多想,这一说,此地无银。

“丑是丑了点。”陈祉白皙修长的指骨盘古物似的,将戒指把玩,“但太太送我的第一件新婚礼物,哪有扔掉的道理。”

“不是礼物,我都说了,只是个买一赠一的赠品而已。”

她着重强调买一赠一。

这戒指是女款和男款放一起卖的,她只看上女戒,给自己买了个轻便的戒指戴着,那枚男戒总不能直接扔了,一直给包里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