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鲁达如今的法力,深邃如渊,乍隐乍现,还带着一种极为难缠的蛊惑心神之效,金丹魔头隐隐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临阵倒戈,抓起蛮牌朝自己面门呼来!
“往哪里走?!"
鲁达自然不会放任这金丹魔头离去,掐诀做法,心中一动,朝着坍塌法坛虚虚一握!
诛剪雷霆大手印复又探出,居然有十余丈大小,较之鲁达凝煞之前,可谓是有天壤之别。
尤其是如今的大手印,内部神华交织,煞气翻滚,似符篆、似龙章,吐露着一股古老沧桑的道韵,宛若是亘古岁月前,结绳记事之前,上古神魔用于记载天地道理的文字一般。
“灭!”
鲁达怒咄咄一声,诛剪雷霆大手印当即拍下!
轰隆隆!!
金丹魔头的嘶吼声戛然而止,只余溅射的雷火和漫天烟尘。
片刻后,烟尘散去,火光未歇。
地面清晰的出现一个巨大的手掌印记。
而那金丹魔头,却早已烟消云散。
唯有法坛废墟上,那把不知是哪位高僧留下的禅杖,还保留着最初洞穿金丹魔头的姿势。
黯淡的禅身在火光中颜色更艳,铁环摇响,碰撞在一处,似乎在叹息着什么。
也就是这金丹魔头烟消云散的刹那间,鲁达体内那汹涌澎湃暴涨的法力,才堪堪停下。
地穴中的煞气,已经被彻底吸收炼化,不留一缕。
鲁达眼底神光收敛,恢复如初。
得黄泉魔罗真煞,凝煞圆满,终于修至筑基后期!
下一步,便是稳固境界,体悟黄泉魔罗真煞带来的好处,继而谋划突破金丹之机了!
“不枉洒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蛰伏数月已久,酒不沾肉不吃,这黄泉魔罗真煞,端是厉害......”
鲁达满意点头,便见四处火焰袅袅升起,又被魔窟之中的阴风吹散。
此处恢复了平静,却再无一只魔怪的身影。
鲁达上前几步,在法坛附近稍稍搜寻,继而目光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
掀开乱石,吹开齑粉,鲁达便见金丹魔头扶首的地方,有一卷金织的佛经,似乎是用金色佛血书就的手稿,还散发着淡淡暖意。
鲁达伸手一抓,佛经飘来,上面满是梵文,就如蝌蚪一般,扭来扭去。
鲁达虽然对什么佛经典籍没有研究,但先是在小珈蓝寺当假和尚,又听文殊院的一群僧众整日念念叨叨,隐约认出了一些简单的字迹???
大方......华………………经
鲁达似乎想到了什么,目露愕然之色:“大方广佛华严经疏?!”
澄观法师在五台山文殊院,讲了半部《大方广佛华严经疏》,便被魔王罗所害。
鲁达却是没成想到,居然会在魔窟之中,捡到华严经的手稿。
只是不知道,是哪位旁听的僧侣所留,字迹歪歪斜斜的,比鲁达还不如。
“带回去,找智真长老翻译翻译。”
鲁达将金织手稿放入蟾吞囊中。
之后,鲁达在魔山又搜寻半刻,无果,并未发现其余类似法坛的地方,也未遇到奇怪的魔怪。
鲁达回到原地,朝那斜插入地,染有魔血的禅杖单掌作揖,像模像样的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此间事了,洒家去也!!”
说罢,鲁达搬运一丝法力,融入手中的''参''字符篆之中。
顿时心大放佛光,一股突如其来的吸力,从天外而来。
鲁达只觉天旋地转,魔山远去宛若草芥,释迦摩尼佛陀倒坐,头上肉髻绽放智慧光环。
再回首,已是人间。
而在鲁达离去不久。
幽雾滚滚,漫天无光,魔山又恢复了千百年来的死寂。
而在那坍塌法坛中,那根蟠龙禅杖,忽而无风自动,铁环狂响,随着一道哀鸣声,轰然炸裂,碎成数截,无力的落在地上。
然后,缕缕青烟从地底升起,聚集化作一个僧人的身影。
秃头留疤,中等个头儿,淡眉细眼,气度温和,就好似一个刚出家的沙弥。
只是他的眉宇之中带有一股戾气。
“天杀的澄观老狗,困我百年......阿弥陀佛,我也去了。”
松径清幽,竹阴遮蔽。
炎炎夏日,炽热的阳光如汹涌的潮水般倾泻而下,天地都仿佛被放进了一个巨大的蒸笼中。
而五台山文殊院中,却并未觉得如何燥热。
立于太阳底下,自然汗流直下,暑气蒸人。
但稍挪几个步子,藏身树荫中,便觉一股过瘾的清凉。
智真长老上了年纪,跟其他老和尚一样,到了晌午就昏昏欲睡,此刻正睡在云床之上。
而广妙、广成等典座,却偷摸聚集在僧堂中,商讨如何早点赶白素贞等人下山。
广妙看着几位师兄弟道,
“诸位,长老方才睡去,又不知几时方醒,不如我等趁机将那两条蛇精打下山去,来个先斩后奏?以长老谆善的性子,顶多责罚我去后山闭关数月,有何惧之?”
那本是生女真出身的广汉,说着一口地道的大宋官话,摇摇头道,
“不可。两女虽为蛇精,但灵台澄净,并未犯下杀孽,我等乃出家人,岂可对女眷下手?不可不可。
广妙冷哼一声:“那尔等就坐视我文殊院遭劫?广成,你怎么看?”
刚皈依佛门,一身肥肉还未炼成腱子肉的广成闻言,沉默了下,道,
“师弟我别的道理不知道,但只知道,若是我等驱赶鲁施主的家眷下山,他日鲁施主出关,必定清算我等,说不定一怒之下,颠了山门………………”
广妙嗤笑一声,忍不住讥讽道,
“广成师弟啊,你是被鲁达吓破了胆吧,你真以为他能活着……………”
广妙正说着,僧堂中一众僧侣忽听得半空中一声响亮。
“好像是大雄宝殿方向。”
“快,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莫非有邪魔外道,来扰乱山门了?”
一众僧侣纷纷窜出僧堂,到了中回头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