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申懵了一懵,摸不着头脑:“要谢我可以呀,把杯子送我就行,干嘛毁了,真是莫名其妙……”
“我很冷静……”祁象说道,顺手捉起一只还算完好的盘子,再狠狠地上一砸。砰的一声脆响,盘子直接碎了一地。残片四飞。
冯工也有几分惋惜:“史料记载,饶州景德镇,大观间有窑变,色红如朱砂。物反常为妖,窑户亟碎之。”
祁象没动静,朱申却在心里暗暗叫苦,急忙说道:“冯工,你去忙吧,这事我来处理,不用您多费心了。”
“砰!”
没有想到,冯工似乎说上瘾了,滔滔不绝的介绍:“日照黑陶,素来有色如墨,声如钟,薄如纸,亮如镜,硬如瓷的美誉。”
祁象又砸了一块盘子,似乎是砸上瘾了,不管是整器,还是残器,只要看见了。就顺手往地上砸碎。
“啊,这是……”
冯工叹声道:“更多的时候,窑变可不是什么好事。在古代的时候,发生一次窑变,就往往意味着一窑瓷废了。哪怕其中有窑宝的存在,古人也视之为妖,直接砸了。”
“哈哈,哈哈……”
“咣!”
“祁象……”
朱申唯唯诺诺,脸上露出祈求之色,让冯工不要再说了,赶紧走人吧。
“有什么不一样。”冯工淡声道:“知耻才能后进。东西做得不好,下次努力就行了,只要不乱来,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朱申挤了过来。眼巴巴道:“也该给我们观赏一下了啊。也是奇怪,一窑废瓷之中,怎么会有这样惊艳的东西,难道这个就是所谓的歹竹出好笋?”
祁象没空搭理他,只顾仔细的研究杯子。他端详许久,也可以确定,这杯子的绚烂红光,的确是丹砂无疑。
“咔嚓!”
与此同时,朱申小声提醒:“一窑瓷而已,算得了什么。你不要憋着气,最多……最多我不要你租金了,行不行?”
冯工叹声道:“整个杯子,只有二十克左右的分量,其制作工艺之精妙绝伦,堪称盖世一绝,远胜于脱胎瓷。”
“冯工,这性质不一样……”朱申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解释。
“手艺问题。还是配方?”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这个小瓷杯,在阳光在照射下,通体呈半透明状,杯壁内外更是散发出晶莹璀璨,仿佛火烧云似的流光。
“这分明是火上浇油呀。”
“不要管他,让他砸……”
朱申眉头锁成了川字,脸上浮现各种担忧,很怕他突然暴走。
“对了,我说的万中无一,指的不是烧一万件瓷器,就能有一件。而是烧一万次窑,未必能够出现一次变废为宝的情况。”
朱申一呆,脱口而出:“祁象,你疯了!”
幸运的是,杯子没有烧残,那是完好无损的整器。最重要的是,与其他烧得红黑浑浊,颜色不堪的瓷器相比,这一个杯子却是内外通透,散发出鲜艳夺目的釉光。
“不可能……”
杯子小巧玲珑,从器形来看,应该是酒杯。
一时之间,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在小作坊空间回荡。
“随便你吧。”冯工点头道:“记得明天早些过来,我们来制作黑陶,仿做日照黑陶杯,也是超薄内壁的,和脱胎瓷差不多。”
科普之后,冯工心神一定,眼睛闪烁精光:“不可控的窑变,就复杂多了,充满了意外,可谓是万中无一。”
一会儿过去,冯工走了过来,目光在一堆匣钵上掠过,随口道:“这些垃圾,还留下来做什么,赶紧清理干净,再把匣钵洗好了,明天还要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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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象眼睛圆睁,拇指在杯底抚过,惊疑不定。
祁象心中一动,连忙双手一拨,直接推开了十几个匣钵。一个个匣钵,立时像是倒地的积木塔,零乱的散了一地。
打量片刻。祁象叹了一口气。杯子漂亮是漂亮了,丹霞釉光也十分瑰丽神奇,但是与流霞盏相比,还远远不如,完全没有流霞盏的特殊神韵。
“你够了!”冯工见状,顿时一恼,斥喝道:“烧毁的瓷器,随便你砸,但是匣钵很无辜,不是你的出气筒,你……”
因为这个时候,祁象扒开了一堆废瓷的覆盖,从中取出一个鸡蛋大小的杯子。
祁象若有所思,又继续研究。
“诶,你把人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