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黑沉沉的眼珠子是活动的，而且正看过来，路小凡甚至无法确定他是不是一具干尸。
计维之没有说话，沉默的目光在她身上快速转了一圈。
但路小凡视力很好，所以当朱迪打开那扇双开的、黑紫色胡桃木质地、镶嵌着浅金色雕玫瑰花把手的大门，她先是被计家空洞华丽又冰冷的贵族做派震惊了一下，随后就看到了计家的老爷子，计维之。
“计老先生状态不好，是会让人惊讶的。”朱迪善解人意的低声道，又轻轻推了下路小凡的手肘，“无论如何，上前打个招呼吧？”
路小凡从五岁就照顾病重的老人，所以很能感同身受。再看向计维之时，发自内心的怜悯令她的目光都柔和了下来。
“大方点，别给计肇钧丢脸！”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努力表现出不卑不亢又落落大方的样子来。
路小凡不断谴责着自己，再想想外婆离世前瘦得不到七十斤、枯瘦如柴的身体和灰白的脸，她的心迅速软了下来。
…………66有话要说………
既然对方不出声，她就保持着优雅的沉默好了。
“计老先生的意思，是让你先坐下。”朱迪笑着，亲自来给路小凡搬开椅子。
“他老人家……”趁着侧身的空当，路小凡用极低的声音问。
在这功能室里，水、电、煤气、冷气、暖气的总控制器都在。他站在配电箱处检查了一下，露出了然的神情，“果然是人为断电，并不关雷暴的事。”他看着电闸自言自语，又轻手轻脚地把动过的地方恢复原样，之后原路退回。
另一边的老钱已经出了大屋的门。不过他没有回到建在游泳池边的两间佣人房去，而是悄悄绕到主屋后面的功能室，熟练地用一根铁丝三两下就打开门锁。
第二个形容词是：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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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无力的向侧面歪斜，身上挂着奇奇怪怪的医疗用袋子和各色管子。再加上那皮肤上呈现出非常不健康的铁锈色，路小凡脑海里闪现出的第一个形容词就是：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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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美的西式餐点，摆盘漂亮，不过确实没有热菜。但对于她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这些，路小凡当然是不知情的。她跟着朱迪穿过一间有前后两道门的穿廊房间，终于到达了餐厅。
这章的章节名虽然惊悚，但其实不可怕，就是形容计维之的身体状态。
那目光有如实质，挑剔而敌意，有如凛冽的寒风般，令路小凡立即明白：她不被欢迎，也不被喜欢。
“这该死的雨。”朱迪坐到对面后说，“本来想好好招待你，还特意请了高级厨师。不过他们上午来做过准备工作，弄好了半成品，结果却让这场大雨给拦在山下。抱歉，现在只有冷餐。不过以后就是自己人，你应该不介意的吧？”
皮包骨已经不足以形容，只能说支愣着的骨架上覆盖着一层发皱的、薄薄的皮肤。若非身上套着衣服，那血管里极缓慢流动的血液以及内脏的微弱起伏。都会随着呼吸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