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昨天,他接到委托人电话,说入伍当兵的事办不了。
黄毛早年丧母,是父亲独自抚养他长大的。
“走,马上去车站!”
古大叔五人,二天拿货一千枚骨雕,收款五百。
黄毛气愤难耐,趁着父亲睡觉的时候,翻出二百块钱,卷起铺盖就奔了火车站。
临上火车时,他给二肥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的去向。
“不清楚啊,他刚才呼我让我回话,我马上回了电话,结果他就说一句,他现在在车站,要去深城打工,票已经买好了。”
黄父借着酒劲打了他两笤帚旮瘩。
黄毛见到楚河出现在眼前,满脸不可思议。
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火车站。”
啪!二肥接力楚河巴掌,又扇了一掌。
“谁说家里就没你能干的了,这两天我和楚河哥的骨雕买卖刚走上正轨,明天开始跟着我们干。”
从电视里,报纸上,还有哥们聊天中他听说特区深城遍地是机遇,好多人都在那里发了财。
楚河看了一眼挡风玻璃下放置的一个铁皮闹钟,时针指向四。
普通的工人工资都在八百元以上,许多农村丫头去了一年,便穿金戴银风光回家。
起码复员回来,国家给安排工作不是。
二人跑到胡同口,拦下一辆大发出租。
“楚河哥你怎么来了?”
二肥身躯肥大,等他拉开后门,下得车来,楚河已经钻进候车室了。
“走,咱们到外面说。”
刨除二肥又花费一百买材料钱,净赚一千。
那时候,朋友开玩笑,会说:“没钱住宿,去睡火车站呀。”
楚河没理会推开车门向候车室跑去。
噔噔噔,上了二楼,来到挂着“羊城228”牌子的候车厅。
半秃顶的司机道:“出门呀,津城没有直达深城车,得到羊城倒车。”
楚河二话不说拉起二肥跑出家门。
有时候一些流浪汉,在风雨交加的日子,或是大雪纷飞的天气,会半夜跑进候车室睡觉。
“其他什么话都没说。”二肥像炒黄豆似的,噼啪把话蹦完。
即使认识古叔在前,出厂价也不能一视同仁,这是总经销商和小代理的区别。
候车室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剩下几个通过检票口急匆匆拉着旅行箱往外跑的旅客。
他孤零零一个人,落在最后,一身劳保用品迷彩服,歪着脖子,左肩上扛着一个大包袱。
上午爬房顶重新铺了一遍油毡子,防止雨天再漏雨。
“师傅,开快点,我赶火车,提前五分钟到给你加十块钱小费。”楚河让二肥掏出一张三张大团结,拍在闹钟旁边。
“请好呗,哥们!”见到可爱的大团结,半秃顶司机霎时来了动力。
下午无事,搬个板凳坐在院中正琢磨晚饭给楚楚做啥好吃的呢,没想到二肥又跑来报丧。
“不行!”
九十年代火车站还没严格电子安检,车票也没实名制,也不必凭票进候车室。
好心情被二肥打扰,他皱着眉头,没好气的发问,“又怎么了!”
“抓点紧,马上停止检票了。”
厂子小,生产设备老旧,生产出来的胶水也没有名气,销路不畅,所以一直半死不活的维持着。
“啊。”
父亲酒醒后一定会向二肥询问他,告诉二肥等于知会了父亲。
唰……一只大手抢在检票员前头把车票抢了过来。
楚河知道事态严重,腾的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前天黄毛还说要当兵,怎么才过两天就打工去了?”
“那我咋办?当不上兵,又没有接不上班,我在家不也是呆着吗。”黄毛嘟囔着,满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