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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上宾主分列而坐,周墨白刚一抬头,眼皮子就忍不住跳了跳。
最终的“江南棋王”称号争夺战采用三番棋赛制,陈师爷依照周墨白的策划,放出第三期竞猜投注,大家押注赌三局棋的胜负,以及盘面输赢多少子。
于是,周墨白同父亲一拍即合。
“小郡主,当时草民被杨知县关押在大牢之中,为谋脱身,不得已策划这番竞猜!”周墨白一副谦虚的表情。
徐梓萱笑吟吟地并不作答,目光中却一副精明之色。
周墨白掩面道:“这次三番棋,家父怕是参加不了!”
“周翁怎会突发此症?”
“你?”陈师爷惊愕地打量周墨白一下。
徐梓萱目光在周墨白脸上游走片刻,沉忖半晌,道:“虽然我知道你是借助徐家的照片,不过你这个提议,似乎很有吸引力!只是……为何要我们参与进来?”
周墨白素色长袍,翩翩来访,带着几分忐忑的心情。
“本来还有些难度,草民只有五分胜算,不过小郡主大驾光临永嘉,我琢磨这事现在有十足把握!”
杨鼎鑫自然十分紧张,他不便亲自出面,闻讯当日立刻指派陈师爷代表自己前往周府看望周源。
周墨白模仿后世彩票设计的这种押注方式十分新颖,投注五钱银子,就有机会博取千两白银。永嘉县衙官府印鉴担保,信用无忧。
再者,自己从头到尾策划的计谋,若不亲自出战,恐怕也不能实现。
这周家小儿听说是个吃喝嫖赌,浪荡败家的纨绔,从未听说他会下棋。而对手程汝亮可是当代名手,与李釜、颜伦、鲍一中并推为明代第一品。
徐梓萱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满脸疑惑地盯着周墨白看,目光中充满了一种想将他解剖来研究一番的好奇:“我又听说了,杨知县这竞猜彩票也是你的主意?”
周源是一个有节操的人,他觉得很悲哀,放佛自己一下子变成了一只笼子里面的斗鸡,耸立浑身羽毛,和对手在场上生死相搏,场外是疯狂的百姓挥舞着投注的彩票,大声呐喊助威。
“这如何是好?”陈师爷站立半晌,面露忧色。
“小郡主义薄云天,草民感激不尽!”
如此强劲的对手,就是周源,也不能说是稳操胜券,更何况籍籍无名的周墨白。
毕竟在百花楼凉亭之中,将如烟娇弱颤抖的身躯拥在怀中,自己亲口许诺要夺取这“江南棋王”的桂冠。
“魏国公小郡主小公爷投注,想来扬知县不敢赖账!”
当初周墨白被拿入大牢之中,迫于形势所逼,为求脱身而谋划此计,也无可厚非,况且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周源奈何不得,但此次要他出战决赛,对他而言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活生生地剥了他的脸皮。
“也罢,待我回禀杨大人之后,如若周翁还是不能参赛,说不得,只好你顶上了!”陈师爷斟酌半晌道。
徐梓萱不禁好奇之心愈盛:“莫非你有暗藏手段整治扬知县?可你一介布衣,能有什么办法?”
但是就在这紧要关头,周府传出消息,周源病倒了。
“不,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估计很忙,没工夫搭理这种小事!”
令他更加愤怒的是,这些主意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周墨白!
周墨白似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那翻开整治扬知县这件事先不说,小郡主想不想凭借竞猜赌押小小地发一笔横财?”
连堂堂魏国公小郡主小公爷也禁不住手痒,联手投了百余注,还居然有一注猜中了四名入围棋手,获取白银二两。
其实,周源并没有病,不但没有病,而且能吃能喝,能量值满血。目前他的状态,只是十分愤怒,十分抓狂而已。
何况,周墨白从策划比赛广告到逃脱大牢,每件事都有出人意料之举,这次,他一定也有办法。
何其不幸!
相识这三日来,小郡主翩若惊鸿娇若游龙的身影总是一次次从意想不到的角落里忽然跳出来,一声厉喝,伸掌便拍,周墨白已经记不清第几次被拍成地上挣扎求生的小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