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周墨白将这个关节之处提出来,谭如海心中顿时掀起了一番风暴。
这个小王八蛋,别人赶着求着都得不到的机会,在他眼里放佛谈生意般随意,还兀自讨价还价,可是……似乎不对!
周墨白带着温和的笑容随差役走进院子来,谭如海摇摇头,不禁摸着鼻子苦笑道:“周公子莫非是属狗的?”
良久……
周墨白一愣,谭如海所言犹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每字每句,入耳入心,一下子震动他的心灵。
独善其身犹如明哲保身的旁观者,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旁观者已经太多了,若人人趋吉避凶,天下有何可为之处?
当此独酌之时,有不速之客来访。
“这与眼前之事有何关联?”谭如海已经隐隐感觉到周墨白要利用朝中大人们的斗争来将杨鼎鑫拉下马了。
不错,就像一把宝剑,在凶犯手中便是杀人利器,在君子手中,便可为国之礼器。
尽管身份悬殊,但谭如海认定周墨白日后定然成就非凡,此时已不把他当做平常布衣看待,隐隐有些忘年交的意思。
这个民族才存有希望!
谭如海道:“你也可以当成是夸你,当今朝堂,奸猾狡诈、残暴贪婪的官员数不胜数,若是翩翩君子,又如何与群狼共舞,还我大明朗朗乾坤?”
入锦衣卫!
说不定自己一个小小的四两拨千斤,犹如蝴蝶效应一般,也可能小小改变一下历史的走向,说不定大奸臣严嵩登上历史舞台的光辉一页就会被改写。
其实在历史上,这位翟鸾还是颇有清名的,从周墨白本心来说,内心隐隐希望自己以一个穿越者的优势,给翟鸾大人提个醒,避免被政敌拿住把柄。
谭如海淡淡笑道:“若是杨大人倒台,这常琨失去倚仗,如何在锦衣卫立足!”
谭如海抬头沉思的功夫,周墨白悄悄将花雕搬到自己面前,斟满一碗。
谭如海此刻心情大畅,主动抬起酒坛,为周墨白和自己斟满酒,端起酒碗道:“干!”
周墨白被抓住手,吓得一哆嗦:“谭大人,别慌,这酒还有……”
周墨白赶紧讪讪笑道:“实在不行……百户也可以的!”
周墨白笑容僵住了,讪讪笑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在损我?”
院中,县丞谭如海刚刚揭开一坛上好花雕的封泥,微闭双眼,嗅了嗅空气中散发出的馥郁酒香。
周墨白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谭大人,据草民所知,如若知县大人离职,通常都是县丞大人顺势接掌知县职位!”
周墨白小脸微微一红,也不跟谭如海客气,上前自觉地在自己面前摆好一个小酒碗,抬起酒坛为谭如海和自己斟满酒,抬起酒碗来笑道:“今日小子叨扰,虽是唐突,不过这酒不白喝,草民可是为大人带来一个喜讯!”
再一碗……
谭如海抬起小酒碗,一口饮尽,双目望向周墨白,脸色上神色不惊。
周墨白心中一动,看来谭如海是真心看重自己,一再想邀,足见诚心。他把玩着手中酒碗,沉忖半晌,略微腼腆地试探问道:“谭大人,指挥使就不说了,可是……千户什么的真没有可能?”
君子洁身自好,修身养德,即便不能一展平生抱负,但亦不可与群狼为伍。
谭如海哼了个鼻音:“君子?你见过一肚子里咕嘟咕嘟冒坏水的君子?”
“周公子!”谭如海忽然眼睛一亮,抓住周墨白的手,“你算计得竟然如此深远,不错,这的确是个好机会,老夫谢了!”
在周墨白心中,兼济天下不成,宁可独善其身。
周墨白被他说得豪气大生,举起酒碗道:“大人所言有理,要与杨知县这等人斗,就必须比他们更狡猾、更奸诈。不过大人,其实草民……真的是一个君子!”
“周公子!”谭如海正襟危坐道,“此言谬矣!”
“谭大人对属相有研究?”周墨白拱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