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杜子淇长出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按照家族的心法运转了数圈,他的伤势已经渐稳,只要不过度动用内力,已经与常人无异。
窗棂外已经暮色沉沉,那丫头却还没回来,想来,是回不来了吧......
秀菊脸色惨白,一双眼看看脸色冰冷的夏少元,又看看面带冷笑的六王爷,顿时变得死灰,心里明白自己今日怕是要不得善终了。
原本楚非绯当着老太太的面将锦盒捧给夏少元,她的差事就算完了,却又被夏少元借故要她沏茶待客给叫去了明园。老太太像是巴不得将她送给夏少元似的,笑眯眯地连声说好。
再看看不远处,神色淡然的楚非绯,只觉得那满腔的恨意直涌上来,当下嘶声尖叫一声扑了上去:
今天上午的那场风~波,在夏少元的有意淡化下,老太太连详情问都没问,就吩咐人将秀菊打上二十大板,待明日再找人领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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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杜子淇此生何时这样瞻前顾后过,既然受了那丫头的恩惠,还了就是,只希望那丫头命大,能撑到他去救她的时候。
昨天还耀武扬威,频频找她麻烦的秀菊,转眼就变成生死未卜,楚非绯只觉得这一切戏剧得不真实,可这偏偏就是她所处的世界,一个人命贱如狗的世界。
夏少元心中一堵,他又何尝不想......低头看向楚非绯,见这丫头又低着头想假装自己不存在,一口长叹就憋闷在心里,只能拱手郁闷道:“王爷这边请!”
明园那间水榭竹屋里,夏少元和六王爷煮酒论诗,谈得好不尽兴,楚非绯在一旁心不在焉,眼光频频地看向那案上的锦盒,恨不得此时就上前掀开好好看看,如意上那么明显的裂缝怎么会就不见了。
天色渐晚,暮色渐渐笼罩了杂物院中的那间简陋的耳房。
楚非绯微微苦笑:“无事。”
夏少元觉得这丫头兴许是被自己刚才的出手狠辣吓住了,低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那样对你的。”
可惜六王爷和夏少元似乎是故意的,硬是让她没机会开口,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回到了瑞苑,又被一众羡慕嫉妒恨的大丫鬟们冷嘲暗讽一番,然后被安派了一个熬药膳的差事,直到天黑都没能回到她的那个杂物小院。
而在杜子淇的料想中应该满身是伤的楚非绯,正在瑞苑的小厨房里看着一个朱红色的鸣沙砂锅出神。
杜子淇在屋子里巡视了一番,发现这见房还真是简陋得可以,别说找不到什么趁手的武器,就连条多余的被巾都没有。
夏少元淡淡一笑:“六爷说笑了,这丫头又笨又蠢,送给六爷也是给六爷添麻烦。”
“可还好?”夏少元注意到楚非绯的苍白的脸色,低声问道。
夏少元刚才那脚不可谓不重,除了秀菊当着他的面还敢伤人惹他发了怒外,也是存了要解决了这个祸端的打算。这个秀菊就算是能撑过后面的板子,她所受的内伤,也绝不会让她活过明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