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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脸，可是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她只能偏过头，让眼角的泪快点滑落。
女妖的歌声继续着，陆昊眼窝里的灵魂之火闪耀了一下，魔力以他的头颅为中心，向着四周散开。
越来越多的骨头飞了过来，它们彼此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飞快地在他的头颅下组合成了新的胸骨和肋骨。
他被艾薇儿劈成碎块、碎末的骨骼听从了他的魔力的召唤，从四面八方向着他蠕动过来。
脊柱、盆骨、胫骨。在女妖的歌声中，陆昊的身体恢复了。
“帕克……杀死所有人……”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完成了？”陆昊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那我们就走吧……”
“前进……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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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头颅的骑士的鲜血冲出了他的颈项，一直冲到陆昊的面前才无力地滴落到地上。
他低沉着声音吩咐大个子，然后走向另一个骑士。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自己会愤怒。
“我杀了一个！我杀了一个！”
他率先转身朝着女妖们的方向走去，抱着怀里的艾薇儿。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骑士，他只是知道一个骑士倒在了他的链子和刀刃下，就有另一个骑士扑上来想要给他狠狠地一刀。他的前后左右都有伤，最深的伤口在腹部。那是哥特对他造成的伤害，他腹部上本来就有的巨大的豁口变得更大了。
他看着她脏兮兮的笑脸，沉默不语。
没有反抗，没有哀嚎，只有利刃进出肉体的声音。
“杀了一个骑士？你有那么开心吗？”陆昊冷冷地开口：“你知道他们已经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吗？”
这是一场无声的杀戮。
“我们万众一心……”
他每走一步都要低下头去看看她，看看她是不是只是又调皮了一次。
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陆昊就低头对上了她的眼。他是看着她的眼睛说出“一个也不剩”这样的话的。
他走得很慢，因为艾薇儿的声音总是在他的耳边再次响起。
艾薇儿看着他的眼睛重新散发了几分光彩。
他想起了那个很早之前死在自己手中的公爵，想起了他垂死前对自己的诅咒。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唱这个啊……”
……
“为什么呢？”他的声音在风中打了个旋，轻轻地落在她的耳边。
他的头漂浮起来，艾薇儿因此仰面倒了下去，陆昊看见了她紧闭的双眼和那抹浅浅的笑。
艾薇儿、骑士、食尸鬼和骷髅在女妖的歌声中定格了动作——艾薇儿的匕首停留在陆昊的头颅之上，匕首尖已经将那颗头颅戳出了一些裂缝；骑在马上的骑士们摇晃着从他们的坐骑上摔下来，砸飞了张开大嘴要咬马腿的食尸鬼。
陆昊很想告诉她，这些生理知识绝对不应该由一个男人来教她，但是一想到自己刚才还承认自己不是男人而是巫妖就没有开口。
陆昊沉默着伸出手，在卢克的诧异中将他一把抓起来。他有些收不住自己的力量，捏得黑袍哇哇乱叫。
“起来……起来……”
将不再挣扎也不再大喊的卢克扔到了地上，陆昊就像是扔了一件垃圾：“杀了他们……一个也不要剩！”
远处的女妖的挽歌轻轻地飘荡到这里，轻轻地绕着他，像是在抚平他的悲伤。
很快他就清理了大半的骑士，在看到卢克鬼鬼祟祟地试图偷听陆昊的时候，他甩出了一根链子将卢克拖了过去。
他不惧怕战斗，但是他厌恶这种对没有力量甚至说不能算是活人的对手的杀戮。
陆昊转头看先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的方向，看到了那个手舞足蹈的黑袍。他在整个战场的最边缘，离依然沉默杀戮的憎恶很远。陆昊看见他激动地扬起手，手里有一把滴血的剑。
“最危险的时候……”
他弯腰抱起艾薇儿，小心地用指头将她的头发理到她的耳畔。
卢克伸出手去想要将自己撑起来，离开那张已经开始冰冷的脸。但是相对于陆昊来说，他的力量是如此的小，他的努力只能是白费了。
“冒着敌人的炮火……”
那个临死前还不忘记整理自己身上服饰的白胡子公爵，在陆昊将他的灵魂从他的身体抽出来之前，用居高临下的口气对他发出了最后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