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昊好笑地用手指挠了挠她的下巴，看她猫咪一样的慵懒的模样：“开心就好。”
他能带着她离开这里，但是他能带着她到乌鸦岭吗?
老安德烈的声音从水晶里飘出来，砸在了小安德烈的心底：“我有两个继承了血脉的儿子，您只需要留下一个……不！您可以全部拿去，他们的灵魂一定会符合您的胃口的……”
艾薇儿惊讶地扭头看着他，似乎觉得陆昊会做恶梦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你也……呃……恶梦？”
小安德烈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所以他用沉默回答了陆昊。
“老迈不会阻挡一个帝王生育他想要的继承人，更不会阻挡他清楚不需要的继承人。”
他起身来，走出了房间，沿着昏暗的走廊一直走。
“很好……”陆昊笑得很满意：“你要做的很简单。”
“你的父亲太老了。”陆昊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他太老了，失去了应有的勇气。”
陆昊的声音还是那样冰冷：“我看到了你的野心，肖恩。”
陆昊坚决地摇了摇头。
他放下手中的《帝国史》：“怎么了？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怎么样？肖恩。”陆昊的声音从九幽之下飘来，带着强烈的暗示：“你的父亲知道你的野心，等到他的计划成功之后，他有足够的力量去重新生一个继承人。”
那些女仆赤着身体，身上全是鞭印，渗着紫黑色的血迹；即使在熟睡中，她们也在痛苦的表情上强自带着笑容。
是那种对于“亵渎”的变态的执着吗？
陆昊伸出手将她抱起来，像往常一样将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睡不着，艾薇儿也睡不着吗？”
出去陆昊有完整印象的故事，他已经胡乱改编了很多曾经的童话经典——因为他已经记不得了。
因为他的话，艾薇儿急忙地叫了起来：“呀……呀……呀！”
他是乌鸦岭的主人，是巫妖，是亡灵，而艾薇儿是人类。他能怎么办？
天蓝色百褶裙配上棕色的小鹿皮靴，金色长发里隐藏着蝴蝶式样的红宝石发卡；小手背在身后，垫着脚伸过头来往书桌上看；不是地抬起来来对着他露出甜蜜的笑——比起第一次陆昊看到她的时候，此时的艾薇儿才想是个六岁大的小姑娘。
他还记得安德烈带着她和他的哥哥来到他的面前时她的样子：空洞的眼神、满是伤疤的稚嫩的身体、凌乱干枯的头发和近乎死去的灵魂。
“他的计划其实还是和其他的大贵族分割这个国家，而不是像他所言。我想要的是整个帝国，甚至整个大陆。”
陆昊暗自揣测着。他不敢肯定自己得出的答案，但是他知道只要将艾薇儿留在这里，她的好哥哥总会有一天会将他肮脏的念头付诸实践。特别是在安德烈死后，独掌大权的小安德烈绝对有胆子这么做——他在现在就已经开始在脑子里谋划杀死自己的父亲了。
“你的父亲在乎的只是他的计划，暂时还没有怀疑到你的身上。”陆昊戏谑地看着小安德烈：“他根本不在乎你的可笑的野心。”
两个简单的词让陆昊感受到了她的快乐，于是他也快乐起来：“哦？你们玩什么了？”
他沉思着，沉思了很久。
“所以我也不敢睡觉啊，说不准什么时候睡着了，醒了就变成不认识艾薇儿的怪物了……”
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许久，他才仰起头，像一只孤独而绝望的野兽：“那么……我的主，请您告诉您的仆人，他应该怎么做？”
小安德烈的眼睛越来越明亮，陆昊的话越来越让他感到振奋：“我不会相信老迈的安德烈能够将帝国奉在我的面前，我需要一个拥有勇气和热血的年轻的代理人。”
艾薇儿摇摇头：“盖亚……是……谁？”
艾薇儿不是第一次跑到他这里来了，她已经在这张本该属于陆昊的床上听完了《海的女儿》、《一千零一夜》中的十几夜这样的童话故事。
他居然要将他的灵魂献给巫妖？
安德烈的眼神在陆昊的话语里一变再变，最终他低下了眼帘：“如您所愿……我的主人。”
安德烈惊恐地抬起头：“是我的父亲……要杀死我吗？”
陆昊拉着她的手，小心地安抚着这个一旦激动就不能说话的小丫头：“别急，我都习惯了。”
“好吧，”他将她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给她盖上了杯子：“还是给你讲故事吧。”
他拍了拍她的头：“因为一个应该叫做‘盖亚’的小姑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偏偏她又是很好奇的小姑娘。”
陆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熟睡地她，就像是很多年以来看着自己的筱月一样。
“人鱼……公主……有……脚……就能……获得……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