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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细想他才恍觉,怕是早在他当初主动找上薛柔之时,就已经踏入了薛柔的算计之中,她知道如今南楚形势堪忧,也必定能猜到他急于回归南楚,料定他会做一些手脚,以搅乱京中局势,而她只不过稍作布置,便借了他的人手势力,还不用承受任何人情,他这一趟看似赢了一局,却分明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让薛柔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孙家置于无可翻身之地!
被那女子利用了!
容璟眼色变化不断,随即嘴边带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来。
孙安虽然宠爱嫡长子孙承嗣,可膝下还有嫡次子和两个庶出儿子,孙承嗣哪怕真在今夜被毁了声誉,去了官职,最多也是不能继承孙府家业而已,根本对孙府没什么根本性的伤害,再说待到几年之后,此事被众人淡忘之时,孙承嗣仍然能靠着孙安的关系再度出仕。
薛柔笑着转身,看着之前放在小榻上的佛经,那上面水墨浸然的檀香悠然,她却只是将其扫落在一旁,她再未去看那佛经半眼,她眉眼清冷,斜倚在榻上,抿嘴而笑。
薛柔大费周章的用薛家母女引出孙家,又刻意在长公主府激怒杨氏和孙月茹,并在普济寺中大费周章的布下此局,岂会只是图谋一时之快?况且若是真如此行事,等到孙家回过神来细想之时,未必就不能猜到这一切是她所为,到时候孙家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薛柔眼色清幽,将一缕发丝别在耳后,低声道:“芹兮,快过年了……”
“是啊,快过年了。”
“姑娘,你在看什么?”
薛柔与孙家有仇,这是毋庸置疑的,从她之前处心积虑的利用薛家人给孙家下套就能看出来,可若是单单毁了孙承嗣的名声却并非是什么能让孙家伤筋动骨的事情。
身后一道黑影凭空出现,立于他身旁。
“公子?”
沐恩侯夫人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安慰宽慰多少,依旧是苦着一张脸,心中百转千回。
看着重伤的霍景琛被人用软轿抬出普济寺,又扶上马车后一路疾驰而去,沐恩侯夫人哭丧着脸。
她深深后悔为何昨夜一时冲动率人去了三皇子房外,若非如此,她怎会陷入这泥沼之中,三皇子经此事必定会大受打击,甚至会断了皇路,而她若真是因此被霍景琛和月妃记恨,怕是会连累了侯爷和侯府众人。
那黑影沉默片刻,这才道:“荣阳王之事属下不知,属下之前便已探查过普济寺,却丝毫未曾发现他的踪迹,也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荣阳王的下落,不知怎的他今日会出现在这里,方才荣阳王离开时,属下前去追踪,却被武正之发现,差点交手,属下怕惊动了外人影响了公子大计,便先退了回来,公子,要不要属下再去探探?”
“荣阳王是怎么回事?”
沐恩侯夫人匆匆回了侯府,而薛柔则是转了马车,回了荣华巷。
容璟突然朝着虚空叫道。
正德帝大怒,立即派人前往普济寺将霍景琛带回。
三皇子之事不过半夜,就已传至京中,而且似乎有人刻意扩散流言,昨日在普济寺中发生之事被人言之凿凿的叙于市井之间,流传于百姓之口,所有人私下说起此事之时,就好像亲历当场一般。
当时御前侍卫到达普济寺之时,薛柔和沐恩侯夫人以及林夫人、林楚楚正登上马车,准备回京。
芹兮端着一碗素菜粥踏入厢房时,就见到薛柔望着已经闭合的窗户,好像隔着那里望向远处。
“孙承嗣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