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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犬吠止于深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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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二舅面子上到也客气,不过他辞锋犀利,他说梁队你这次出行既然是老战友私下联络而非公事;怎么还开着警车来的?言外之意是在指责这两名身着制服的公职人员太没有职业操守了。

他很快回了自己的房舍,临进门时他注意到程家也熄了灯,当时他还在奇怪那一家三口应该不会就此认命的;今早他才知道他们必定已经商量过了对策这才有了底气休息,从杨、姚二人和梁队师徒同来他就可以确信程家已经反手打出了牌自救。小可老哥一个来去如风,随时都好脱身;只不过这样做却会陷程家三人于不利的境地,现下他终于看到了些许希望。

“没有谁敢偷你家的东西,只不过这么大的院落,而且还是族长宅邸,连狗都不多养几条的话容易让外人误认为你们家生活条件在桃源谷并非最优越的,尤其是谷雨兄,你瘦成这副模样本就显得族长家连饭都吃不饱。”

他最后问了梁队一句:“你们兄弟两家既然是为私人事务而见面,你带来的这小伙子可是你的儿子吗?”程二舅只怕这年青人当真是梁队的儿子,而梁队却是替儿子来向程家提亲的。打麻将截和的情况他见过不少;不过公然抢人家手中的牌就不地道了。

梁队长和程爸同样是客,总不好在主人面前摆警察的谱儿,他的语气转而缓和下来,说:“你这样就不尽人情了吧夏老哥?我好不容易抽空来看望战友一回,你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呀。”

程妈接过程二舅的话,她替自己曾教育过的孩子分说起道理来:“其实并非他们凉薄无义,这些从山沟里走出去的孩子也不容易,他们出身卑微,步入社会以后起点就要比好些城里人低上一截,谁过惯了城里生活还能习惯回农村种地啊?他们定居城里之后要结婚、生子、还得还房贷,连自己还顾不过来呢,哪里会有那份心记得起这所破旧的学校来?

梁队哈哈一笑,他一个老警察自然能从程二舅热情外表之下听出人家对自己的不欢迎之意,他说:“我哪有福气生养出这样一个好儿子!这小子是我带的徒弟,他听说我要见一位在警界功勋赫赫的前辈,这才主动要求送我来的,他出任务;我正好蹭个顺风车而已。”

程二舅说:“如果梁队长在我们村子里耽误太久误了他的假期,耽误了公事我们岂不都成了妨碍公务的罪人?妹夫,你和我小妹不妨和梁队长学一学,蹭警队的车回去如何?”他自有坏招,先行封住对方的口并没答应程双也可以一起走。

我并不怪他们,能因为这座学校、因为我的努力而在他们改变人生轨迹的过程中起到一份助力,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二哥,什么叫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这个问题的答案一万个人里恐怕也难找到两个给出相同回答的人。”

程二舅微微一笑:“我听双双说她最近有一个很长的假期,我怎么不知道她有急务需要处理呢?”说罢他向那伙年轻人望去,和关明对视了一眼,程二舅心说这名年青警员果然是个干练的角色。

杨娇人虽瘦但嗓门很大:“程姨,你和双双、还有程叔,你们一家都是好人。我们父女做的还不够,我回去还要再磨我爸几天,非得让他答应把你们村教育经费的名额拿下来不可。”

程二舅这席话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有些动容了,想必他的确不舍得程双走,他能这样通情达理就连梁队都懵住了,他本以为程二舅定然会设法阻拦,甚至动用暴力扣住她的,哪想到一辆警车、两件警服出马就镇住了他,梁队冲程爸笑了笑说:“程子,咱们这就走吧!你在大舅哥家住得挺舒服是吧?”

她简要向众人讲述了那些留守儿童们生活中的各种困苦之处,以及教育基金不能落实到村里,那间校舍之简陋、教学舍施之紧缺、孩子们上学的道路又极不便利等问题。而与这些困难环境形成极大反差的是:那些留守村中的孩子们对求学的渴望。这也是多年来一直激励着她坚持留下来的源动力。当此农闲时节村里的壮年人都出去打工了,村里那些孩子们没有父母在身边更不能少了她这位“老师妈妈”,程妈得知女儿无恙之后了却了一桩心事,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赶回村里去。

“纳税人想要搭公家的顺风车,我们这些穿制服的本来就没资格推三阻四,否则“人民公仆”这四个字岂不如同放屁吗?夏大哥这建议当真很为老百姓着想,民主国家自当如此!”梁队沉吟了片刻,突然接道:“你就不问一问我徒弟此行有何公务要办吗?”

“你……”大表哥怒从心起,一时间却没想好反击的话来对付小可。

梁队和程家夫妇心里都是一惊,程二舅这是在使用冷暴力、以道德和亲情强行质押、束缚住他们夫妻。

程双又好气又好笑的回道:“你再结巴几句,恐怕我这辈子非得结个十次、八次的婚不成了。”她不提结婚还好,想到自己被逼婚,程双很快就注意到另一桩婚事的女方——她的大表姐今早一直没出现过。程双向二舅妈问了一句,二舅妈回答说大表姐身子不舒服,就不来见客了。

大表哥身体差熬不得夜,前一晚他很早就睡下了,因而并没等到程双和小可回村,程二舅向他姑姑一家提出的程双和他堂弟那桩婚事他自然没机会第一时间反对,此时纵想阻止这桩婚事,然而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让族长收回成命岂不是在要他二叔难堪?

“你和我妹夫不就是在一万个人里挑出的那两个人生观高度一致的怪胎吗?”程二舅微笑道:“你说的我都懂!说实话,就凭你和我妹夫的本事,在哪儿生活还不都得混的风生水起吗?偏偏你们俩能商量到一起去,两个人往穷山沟里一钻就是半辈子,而且我妹夫还拖着一身残疾,你们那破村子交通不便、医疗水平也差、环境更没有咱们桃源谷优越,所以我才建议你们在此长住一阵,如今好几十年过去了,村里谁还敢提咱们当年那点事儿?你俩干脆就留下来定居算了,我把咱们桃源谷的孩子都分配给你来教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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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队和程爸早年间从军时是一块儿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生死弟兄,退伍后共同分在界湖城当刑警,这也是梁队在警队对程双特别照顾的原因。两人从不以兄弟相称,然而他们之间这份兄弟情义却要比由血缘牵连起来的感情更深、更牢靠。他和程爸之间有着一种任时间和空间隔断却不会消减分毫的默契。

程二舅几句话又绕回了想要留下程双父母的话题上。梁队打叉的本领与他不相伯仲,梁队就着程妈提到的留守儿童环境的问题发表起他的观点来,他先长篇大论的说这是一个很严肃、很值得每一个有能力回馈社会的人思考、并付之行动的问题,之后他又和同辈儿们由此话题讨论起了校车安全、捐助款项被基金会挪用等更让人挠头、愤怒的社会现状。

杨娇非但是名女汉子;而且她向来都以女诸葛自诩。她时刻不忘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她适时的提及程双有公务在身的慌话,以带动起众人的注意力来,她说:“双双,不巧你有紧急任务在身,我们这次没能赶上你的婚礼,好在你要结婚的事你们村里人都还不知道,否则耽误了婚期多丢人啊?等你下次结婚……呸……等下次你结婚……”

程二舅干笑了两声说:“不怕你笑话梁队长,我们夏家规矩多,女儿回娘家必须住上个把月再走才显得家里人对她疼爱,我妹妹自出嫁以后回村住过的日子屈指可数,我真舍不得她。双双更是我看着她长大的好外甥女,她舅舅家就是她自己家,她以后若能搬到这儿定居我们才高兴呢,怎么能只留她住一夜就赶她走呢?”

程二舅词锋咄咄逼人:“梁队长此行没有接走我妹妹、妹夫的任务吧?之前你不说是休假的?如果你舍不得和我妹夫分开,不如一起留下来休养几天,桃源谷别的不说,好吃好喝好风景,管保你退休以后也想在此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