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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落梅自幼长在名门,这些潜在台面下的绸缪经纬她早看惯看透。此时开口依旧云淡风轻:“圣上此时为你赐婚是合乎事态人心之举,你是尚书令大人唯一的宝贝女儿,如今皇室宗族中又没有适龄的对象,举目长安,怕只有司徒翀才能与你匹配了。”
初夏的花园中,满眼浓绿,遮住了晴空白云,覃楠兮咽下心头烦闷,抬眼凝着叶隙里流过的白云。
“嫂嫂!”覃楠兮又惊又羞。
“嫂嫂,我和司徒翀只是兄弟,我,我们只是好兄弟,我怎么会,我是不会嫁给他的。”覃楠兮急的语无伦次。
“那你来做什么?定是替哥哥命我来了呗。我可是不去的!”覃楠兮扶住萧落梅,缓下步子向前。
“长平王平日为人恭谦温和,又是个极清雅的人,虽然是宗室郡王但平生只醉心乐音。常道平生但求一知己,高山流水,曲尽知音。这次宴请城中世家子弟,怕也是有心歌舞酬宾,寻觅良友。”覃楠甫闲闲落座,接过萧落梅递到面前的茶,笑道。
“这,怎么又扯到爹爹?”覃楠兮眼底一闪,刻意回避。
“这次爹爹也不会听你胡缠,你就不要为难爹爹了!”
“我说的可没错。谁不知道你和我那翀表弟青梅竹马……”
“爹爹向来不与司徒国公府上往来,他未必愿意联姻。”覃楠兮到底不甘心,飘渺无力的对抗了一句。
“想必圣上定不会将尚书令之女指给手握重兵的边将,以免…....”
“长平郡王不同一般官宦,这次的邀宴又指名有你,所以爹爹推不得。”萧落梅从容应对,她向来有办法说服覃楠兮。
萧落梅笑而不答。
幽叹几乎低不可闻,萧落梅扳过覃楠兮的肩,凝这她郑重道:“你奉旨嫁到司徒家,这可不仅仅是普通小儿女的婚事,这是尚书国公二府的联姻。”
挣开哥哥的手,覃楠兮飞奔向花园。身后,萧落梅匆匆赶来。
“联姻?”覃楠兮唇底的话语渐冷下来。
“嫂嫂你总是爱打哑谜,回回只将话讲一半,弄得人一头雾水。”覃楠兮最不愿静下心来细细推敲这些盘根错节的关联,每每遇到这些事,多少有些埋怨萧落梅。
“你怎么来了?方才还嘱咐嬷嬷要她好生伺候你歇着,着了风寒就好好歇着,这些事总有下人做,你又何必自己受累。”覃楠甫语带埋怨却满眼心疼。
“噗!”一口茶统统被喷在案上。“借机物色?嫂嫂你若直白起来也十分了得。”覃楠兮抬手擦拭嘴角的残茶讪讪道。
“你敢!你若敢不去,我定不饶你!”
“振远大将军?就是那个盛名在外的踏雁将军?司徒翀的大哥?”覃楠兮并未将这事过心,只觉嫂子忽然提起他很是意外,半晌,又突然好奇:“那他不也是嫂嫂你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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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好,我正和楠兮说起长平郡王府宴的事,既然你来了,还是你和她说吧。”覃楠甫递了一个朱红的封套到覃楠兮手中,一副重担得卸的样子。
“这,司徒将军虽是国公长子,却,却是边将,又功勋卓著,想必……”
“司徒?那个振远将军不是也是靖国公的儿子?”覃楠兮语带讽意。
“你也来笑话我!”覃楠兮不忍心听萧落梅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在后面,停步下来。
“不嫁?怕是由不得你啊我的傻妹妹。”萧落梅唇角的戏笑淡淡化开,眼中是一丝爱怜一丝自怜。
“这,也算是,是我的表哥。”萧落梅答的略显尴尬,抬眼瞟了一旁袖手笑观的覃楠甫,不得不一反平日习惯,将话点透:“大将军虽然军功盖世,但长年戍边,就将婚事耽搁了,长平王妃这是要乘这个机会替她哥哥物色可堪匹配的佳人。因此待字闺中的妹妹你也在受邀之列。”
“这长平王倒是儒雅,连个帖子都这般雅致谦和。”覃楠兮手中摆弄着王府的端午宴贴,笑道。
“武安天下,文定民心。当年先帝铁骑踏平宇内,短短九年便统一中原。只是,铁骑之下的臣服多有不得已,先帝英明,礼遇以爹爹为首的一班鸿儒学士,重文轻武便成了国策。百姓休养生息,才有了大楚今日四海咸平,万民归心的繁华昌盛。”萧落梅略顿了顿,见覃楠兮微拧的眉心里,一抹忧虑仿佛清冷月光,满满透着忐忑和无奈。
“为什么躲不过去?平日里这样的宴请我从来都不去的。爹爹和哥哥又不需要我去替他们拉拢那些诰命夫人,仕宦千金。”覃楠兮被覃子安纵容惯了,有恃无恐。
“那又如何?”覃楠兮握着郡王府朱红的请帖追问。
“我就不,我才不要嫁个一介武夫,舞刀弄枪,明明是残害人命,却说是振国功勋。这种伤天害理的恶人,我可不敢沾染,免得遭天谴!”覃楠兮不满哥哥抢白,咄咄的抢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