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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卿看了她好一会儿,移开视线,道:“下去吧。”
一名自称是裴府的侍女对满家芳华道:“请问哪一位是满家二小姐?”
满华的母亲杨氏绝对是个成功的舞姬,她教会了满华如何在跳出美艳的舞蹈时向周围脉脉传情,叫男人们心痒。
满华记得母亲对她说过:舞时不可直仰无娇柔之态,故她在直仰时便面露娇嗔柔弱;不可低垂无翩翩之姿,故她在低垂时亦如那开屏孔雀;不可比偶无参差之致,故她的舞步时缓时快,交换得宜;不可联接无猗扬之美,故她在红袖翩跹时依旧能大胆地眉目传情。
满华看着这样的满芳,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单纯到不了解自己的处境还是想让满华替她出面,既然裴言卿要何凌会以何节度使的长子身份参加晚宴,而且还要本来要嫁与何凌为妻的满芳在众多男人面前卖弄表演,不是羞辱何凌是什么?他何家赔了长子和城池,还要被俘的长子来参与敌军的庆功宴,连长子的未婚妻也要像一般的奴籍戏子一样在男人面前表演示好,若是何策知道了会不会气地跳脚?
满芳考虑了一下,愧疚地道:“真是难为妹妹了,要是爹爹知道你如此为我、为满家着想,他一定会很欣慰的。”
满华依旧如她来时那般自如,空气中的依兰香味叫在场的众人都记住了这个美艳到几欲成精的女子,让人心甘情愿地堕落。
可满华来这京城是为了什么?为了权力,为了地位,她才不会管别人会怎么看她,虽然不知满芳是否真的内心彷徨无措,甚至觉得自己被别人羞辱了,可满华想顺了满芳的意。
此时看着满华的裴言卿的眼里,那里正布着迷蒙的黑色的欲,让人有些恐惧。
男人啊,切忌在动怒时冲动,若是何策真是忍不了想要做些什么,裴言卿才好钻他的空子;若是何策忍了,裴言卿可以权当此次是一次试探,反正他裴言卿会稳赚不赔。
满华看着满芳,迟疑地道:“要不这样吧,姐姐,我替你去表演,你待在房中即可。要不然的话,你让姐夫怎么看待你?让世人怎么看待满府的嫡女?”
久而久之,满华便不再轻易下车了,选择躲着淳于珩。
而这个侍女仿佛这时间才注意到旁边的满华似的,道:“想必这就是满家三小姐吧?看起来也一样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呢,枢密使大人宽宏,听说您与您的姐姐交情甚好,也让婢子一并带您出去。”虽然这些话听着甚是入耳,可那侍女的声音却是一点恭敬之意也没有,她那有些沙哑的女声像是冬天里的瑟风,冰凉而又让人心刺疼。
谁也没注意到淳于珩从宴厅偏门出去的身影。
待那侍女走了之后,满芳万分焦急地问道:“这该如何是好?我怎能在那么多人面前抛头露面?”
侍女说罢,也不等满家芳华有所回应,便让一旁的狱卒打开牢房的门,一路无话地将她俩带去了裴府的一间下人房,临走前说了一句:“今日请两位小姐好好休息,不要随意走动以免冒犯了府里的主子们,明日再给二小姐准备表演的物事。”
何凌被裴府的人接走,说是作为何家的长子,身份高贵,要一并参加明晚给陈能和淳于珩的庆功宴,而满家芳华依旧被关到了牢里。
果真还是想着自己的呢。
裴府的宴厅内。
准备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第二日裴府的婢子便照着满家芳华的要求,带来了一把古琴,和一身红色的薄纱状的舞衣。
那侍女也不拖泥带水,直接了当地道:“满家二小姐芳名远播,才艺定然也是极好的,正巧枢密使大人要满家二小姐在明晚庆功宴上给诸位大人表演助兴,现在请允许婢子带您去厢房好好梳洗更衣。”
可满华总觉得淳于珩的眼神里的热烈稍夹杂着一些疯狂,虽然满华自己也说不出这是为什么,但这却让她有一种不可控制的不安,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说罢便仰头喝下,干脆利落。
舞衣分为外罩衫和内衫,满华用剪刀减去内衫腰间的布料,然后又剪短了裙子的下摆直至能露出自己的脚面。
满华在心里嘲讽地笑笑:她满华去替她满芳是可以,但若是被发现了就是不行,因为这样会把她满芳拖下水,对满芳自己无益。
满华见满芳似是放下了心来,便开始思索明晚的各项事宜。
众人纷纷应和,皆是举杯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