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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是大人物，您所为的是天下，亿万百姓。而我和他们一样，都是这浑浊大世里不值一提的普通人，我们没有高洁的品行，或许很自私，只能看到眼前和自己。我只知道，如果错事没有惩罚，不能血债血偿，就没有公平可言！”
“我没事。”在蛮厨子意味深长的注视下，老先生稳住身形，深深看了眼还在杀人的刘恒，沉吟片刻，唇角微动，似乎在和蛮厨子说着什么私密的话。
“能让两个这等存在全力争夺，这少年必有非凡之处，或许你我境界不到，看不出来，但这消息得赶紧向上禀报，让大人们重视才行。”
“这少年，杀性竟如此之重？”
“我会吩咐下去，派人仔细查查他的底细。”
“杀人如屠狗，真下得去手啊……”
“两位大人，城外应该是北胡呼延将军极宠爱的外甥子，连带护卫全被杀在我临顺城下，岂不是给我临顺城招灾么？”之前和刘恒骂骂咧咧的声音，是个身披豹头锁子甲的威武大汉，此刻气急败坏的朝大将军和城守进言。
他抽出背后剔骨刀，郎喝声间，同样手起刀落，斩下了眼前北胡人的头颅。鲜血迸溅，他面不改色，这算是他第一自己动手杀人，却并不觉得不忍，反而微微激动，只觉得心念通达，格外痛快。
目送一行人在大夏百姓们感激和挽留中远去，城守抚过长须，“应该是我大夏之人……如此天骄却没能留在我朝，是我等的失职，只怕因此少了将来的一位国家栋梁，想来实在遗憾之至。”
“被老先生救了性命，包括我也心怀感激，但和北胡人的罪孽并不能混为一谈。”刘恒深深做礼，轻声道：“我并不觉得老先生有错，相反，我敬重老先生的所追求的境界，美好而高远，人人都希望那样没有罪孽的世道到来。”
老先生若有所思，他也想看看人心自己的选择。
刘恒定定望向他们，“这些北胡人将要改过自新，乞求你们的原谅，如果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想要怎样的公平？”
这一躬身非同小可，意味着老先生承认自己的追求出现了错误，原本稳固的道心甚至有了碎裂的危险。来之前都觉得是小事，谁也没想到，最终会造成如此凶险的影响，学生们纷纷心惊和担忧起来。
“如果没有先生在，他们怎么敢这么说话？”
大夏百姓们跪倒在地，突然被众人关注，他们受宠若惊，更是茫然无措，人人都紧张莫名。
刘恒沉下心去，扫除一切纷扰，静静沉思，想的是今天所见的一幕幕，蛮厨子的霸道和狠辣，老先生的感化和道理，这仿佛是道与武最真实的显现。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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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北城神守将军。”大将军向城守介绍一句，瞥了他一眼，“孙将军，依你所言，我等该怎么办？”
老先生却并没有阻止，叹了口气站起来微微躬身，“没想到，我还没有一个少年看得明白，还是他教了我道理。我以为每个人都有心向善，忏悔了罪孽，宽恕了罪孽，就能让世道美好，却没想到这需要多少人失去公平，这得多么残忍？”
“老师！”
听到他们说话，大夏百姓的声讨戛然而止，纷纷低下头去，磕头不止。
“相公被马踏死，他们那种笑我一辈子都忘不记，我恨不得撕碎他们的脸，吃他们的肉！”
简直是开玩笑！
北胡人的乞求眼神并没有让刘恒动容，心里也不觉得应该有丝毫怜悯，一个个罪孽深重的北胡人在他刀下死去，只看得大夏百姓热血激荡，激动得难以自已，忍不住叫起好来。
大将军很是认同，随后下巴示意城守看向刘恒，若有所思道：“这个少年，你怎么看？”
“我娘子被他们脱光了衣服，玩虐致死，我要血债血偿！”
让世道变得美好？
“谢小仙人替我们报仇，大恩大德，一辈子不敢忘！”
“打是打不起来了。”
“今天放你出来，本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世道惨恶，而老子的武道，便是除恶务尽。”蛮厨子难得郑重道。
“这些北胡狗，杀了人又求别人原谅，是不是我杀了他们的父母，他们也会原谅我？”
蛮厨子得意非凡，老先生身后的学生顿时不乐意了，“这些人怎么这样，竟然不懂得以德报怨！”
相比蛮厨子，老先生的高洁品性，简直胜出千万里远。而且蛮厨子捉摸不透，收他做徒弟似乎也是别有用心，而老先生想收徒的心，显然更见真诚和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