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朱颜敛眉，这样说也没错。
朱颜下面是衬裙加上轻纱的百褶，还能勉强对付这点温度的下降，上面却只有一件半臂，里面极薄的中衣拖着广袖，山风直往里面灌，半点御寒的功能也无，不过她觉得并不能责怪这衣衫么，毕竟谁知道山上温差会这么大？
这种现象她知道的，称为植物的垂直地带性变化，在那些位于热带地区，海拔又足够高的山陵地带，甚至可以出现山脚一派热带风光，山巅却是千里冰封雪覆的样子，很显然，这庾岭的主峰便有着这样得天独厚的优势。
杳无人迹的山道上除了风落木叶的声音外，显得有些寂寥，只不时还有飞鸟啼鸣几声，同落入水中的一点墨色。洇开再散去，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就着周围的植物推测，他们要到达有常年不化的积雪的山巅，至少还有一半的路要走，明日就是端午佳节，一会儿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今日自然是没有这个空闲再往上去的。
“我们还是下山去吧，这庾岭大得很，一日也不可能走到头的。”朱颜回眸笑了笑，她还是没猜透，袁凛到底为什么要带她到山中来，若说只是为了带她来认认活生生的草药，她觉得难以让人信服。
“他老人家很好说话，我想，他应当会很喜欢你的。”袁凛难得笑得平和，说起神医的为人，他就仿佛一线阳光，驱散了他幼时生活的不少阴翳。
行近午间，阳光渐强，头顶上苍翠的叶片被阳光一映，将荡漾着绿意的影子投在山道上面。因为山间林木茂盛，山势又高，虽然光线强烈，周围却称得上凉爽。
“……琴声寂寥空旷，若是用以自娱，不过徒添寂寥。”朱颜摇头，她并不觉得事情有袁凛说的那般简单。
朱颜偏着头听了许久，终于在这一点逼人的寂静中察觉到十分渺远的乐声，不禁好奇地望着林木掩映的山道。“这……是琴声？的确是琴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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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颜，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袁凛将她拉近身边，一边走一边分析，“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用这样的药物，能够抵过多久？反而会激怒旁人。”
朱颜耸耸肩，她不过随口问问，做什么答得这么没好气么？微侧过一点头，小声嘀咕，“我知道漆树的汁略微有些毒。有人碰了或许就得发起疹子来，但我没那么娇气的，何必这么小心？”
“走吧。”朱颜抱着单薄的袖子取暖，一边迫不及待地踩着有一块每一块的石头往下去，走了几步见他还没跟过来，轻拧了拧眉。一边伸手去扶身旁的一株树，打算借力回转身子。
不过时间也确实不早，她不想过分纠结于此，转了话题，“说来，既然漆树的汁液能灼痛人的皮肤，若是加以提炼，能否制成一种一触即会觉到刺痛的药粉？”
朱颜点头，因为从前医患纠纷闹得太厉害，她一入学便被教导如何在治病救人的同时保护自己，因此自我保护意识还是挺强的，前不久又遇上了严行那样的事情，更加对人多了些防范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