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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绮大幅度地点头，攀上朱颜胳膊轻晃，“宣清哥哥说那些叔叔伯伯看了这画儿。就会认阿绮的，所以嘱咐我画了母亲的小像带去上京。”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末了将脸蛋在朱颜手上蹭了蹭，“阿绮想娘亲了……”
姐妹俩都不知她们原是同母所出，因此到底隔了些什么，朱绮她现在还不会有任何举动，最多只是为自己寻好退路罢了——毕竟将她带大的乃是乾云，何等厉害的一个女人。
过了一会儿，朱颜才悠悠回过神，疑惑地瞥了瞥又靠回去看书的袁凛，“阿绮要去哪里？你安排的？”
“这是……？”朱颜摇了摇头，伸手轻轻叩了叩几面，“是乾……不，是你母亲么？”
“你几位叔伯想见见你们姐妹俩，你在江南还有事务未了，因此绮姑娘先行几日，已经安排妥当。”袁凛头也不抬，很自然地将方才几封书信夹进书中，“一会儿关河带她先启程去上京，我送你回家。”
朱绮往她身边蹭过去，白瓷般的小脸往她胳膊上擦着，开始胡搅蛮缠地撒娇，“姐姐，阿绮想你了……”
朱颜蹙眉，“这么着急做什么？”这样的安排应该不是随意，可近来她病着，精力短少，一想事情就有些头晕，只得抛下不提，挽着朱绮问一问家中的情况。
“嗯，比先时高了些。”朱颜整理好衣襟，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眯着眼细细打量，“好像也比之前沉静了些呢。”
车马停在郊外一处溪边，朱绮他们的车马则躲在浓荫之下。
当初被孤身一人陡然抛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她都险些忘了，自己也算是有家之人。
“……别难过。”朱颜拂了拂她柔软的发丝，低声宽慰，“阿绮的娘亲一定会在天上看着你，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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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金的宣纸大约装裱好不久，锦边与纸面连接的地方还有些微微潮湿的印记。画上画着一个天青色衣裳的美人，乍一眼看过去与朱颜颇有几分相似，但细细打量，却没有朱颜这般鲜活，而是带着点矜傲和暮气。
关河深舒口气，他在袁凛身边听事已有近十年，这些年来见他行事缜密果断，心中颇为赞许，只要不触及袁牧底线之事，总是尽力为他瞒着。
“我也想你。”朱颜淡淡敷衍，一边挑起车帘看外间的景色，似乎离白浪镇还有一段距离，这小丫头是怎么找来的？
“阿绮这就去上京了？”
“关河何至于如此自薄？比起塞云和竹枝，我已经足够相信你了。”袁凛将信交到他手中，将药经卷了卷收回袖内，“时候不早了，尽早送绮姑娘去上京，别忘了将行迹时时透露给我父亲。”
“公子，绮姑娘倒不是易与的。”溪流另一侧，关河压低了声音，貌似不经意地开口。
朱颜下意识点头，低低重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