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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齐良玉虽然因被她挤兑,最后只嫁了一个一穷二白的秀才,受尽白眼,可最后却能与夫婿相互扶持。夫婿最后荣登三甲,赐同进士出身,入仕后顺顺利利一直官至到正七品县令,若不是受她株连,必定前途无量。
“吴冰蚕?”齐青玉虽然说不出话,想极力想要得到证明,努力地蠕动干裂渗血的嘴唇。
这怎么会是孩子的眼睛,一双秋水深眸似乎藏着千愁万恨,就像金山寺泛滥的水,成了灾就了劫。
她仿佛还能闻到空中中属于绿萼独有的幽香。
“谁是病人?”吴冰蚕又问,一双如高山流水般清彻透亮的狭长眼眸逐一扫过院里众人,最后定在齐青玉身上。
二年后,齐永璋因此摔断了一只脚。四年后,齐永璋去九江的途中遇上风浪,不过十二岁即命沉大海,成了水鬼。
士农工商,垫底的玩意。
却在与齐青玉四目相接时,倏地怔住。
齐大太太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吴冰蚕,花了一副千金难求的传世名画,只请了一个黄毛丫头过来?
如今听吴冰蚕一席话,不禁疑点重重,齐良玉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十岁丫头,怎么可能得到乌头剧毒?
齐大太太有些愕然,后来打听才知,这九岁的吴冰蚕居然一诊百两。
齐良玉吓得直哆嗦,一直往后退。
还是吴姓,这是谁?齐大太太悄悄跟朱嬷嬷使眼色,她轻声答道:是罗大夫的外甥女。
说话间,她已开了一张方子,崔姨娘连忙接过,连声道谢。
印象中齐大太太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时她听了,就像头发狂的小猫,张牙舞爪地扑上去要撕碎母亲的伪装,是姨娘拦着才没犯下大错。
齐青玉望了崔姨娘一眼,这个水做的女人,又感动得哭了。
一直呆在明间透过帘子眼巴巴瞅着里间动静的齐良玉,见曲终人散,这才入了里间。
齐大太太果断地让何嬷嬷亲自去捉药,还严肃地交待不能再出问题了。
齐良玉此刻就像一个纯真无邪的孩子,样子也不那么讨厌了。
齐青玉指了指小案上头的纸笔,那是她用来设计花簪图案用的,一直没撤走。
“你这做姐姐的,还有什么不好意思。”齐大太太责怪地看着齐良玉,紧绷的脸庞却是稍有舒展。
“好一手张季明的狂草。我叫吴冰蚕,冰雪的冰,桑蚕的蚕。”吴冰蚕赞赏地看着齐青玉,眉宇间冰霜稍缓,却话锋一转对齐大太太说:“诊金免了。”
“这就是夷薇院,吴小姐有请。”是朱嬷嬷恭敬又焦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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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笔虽缓,那字却是龙飞凤舞,如同她手下掐出来的簪钗步摇一样,巧夺天工,矫若游龙。
她边说边从巴掌大的冰裂蓝瓷瓶中取出一颗解百毒的清心丸出来,喂齐青玉服下。
崔姨娘见了也是心中酸楚,却不敢作声。
“中毒了,扶她入屋吧。”吴冰蚕没理会别人投来的质疑目光,冷淡地吩咐。
齐青玉也不敢将自己的小算盘暴露出来,垂下笔直的鸦羽,控制着心神,缓缓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崔姨娘和朱嬷嬷瞧见了,开始并没觉得有什么稀奇,却见齐大太太突然失礼地贴近拿着宣纸的吴冰蚕身边,才觉得有些奇怪,也探眼望去。
她想交吴冰蚕这个朋友,可是她的司珍技艺人家是瞧不上眼的,因为在达官显贵、能人异士的眼中,他们这些人再富有,也不过是商贾。
吴冰蚕见状,大步上前,左手搀住的齐青玉,右手探出五根银针,手法奇准地扎在齐青玉头部安神定魂的大穴上,才亲扶着她举步往屋内走去。
两个绢雅秀丽、构字严谨却又不失活泼的字,出自六岁女娃之手,确是希奇。
“禁语半年,否则嗓音不保。”吴冰蚕搁下最后一句话,将吴青玉所书的字交给贴身丫鬟,绝尘而去。
上一世她希望凭着手艺,可以让姨娘和兄长堂堂正正地在齐宅生存,无论面对谁都能挺直胸膛,结果反而害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