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纨除了脸色沉郁,一双剑眉攸地一挑之外,并没有再说多余的话,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内侍,官职比不上这二位,如果大庭广众之下反唇相讥,反是自己不好。这裴纨行事缜密,滴水不漏,能够受到一代女王的青昧重用也是有原因的。
这是沁梅见裴纨嘴角咧开一丝笑意,似乎想到了有什么趣事。这一惊一喜的表情,让沁梅莫名。
此时二人正在窃窃交谈。
裴纨没有说话,蹲下身子,自顾自的从袖中摸出几枚大铜币,手拿着伸了过去。那难民先是一愣,而后恍然,赶紧捧起双手。
孙荀忙换了一副笑模样道:“公子纨你真是菩萨心肠,对几个难民也能如此怜悯。”
再说梅花卫是什么?那是当今田氏女王手里头的一把利剑啊。
田玉之一听这话,便是大发牢骚:“公子纨,你说的轻松。这都城临安卧虎藏龙,溪边随便一个垂钓的蓑衣老者,可能就是某位致仕荣修的上卿大人,巷弄里边随便一个正在蹴鞠的少年,可能就是某位王族贵戚。查,怎么查?……”
见裴纨阴沉的脸色没有好转,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这田玉之是不是被一个男爵爵位冲昏了头脑,连这位也敢顶撞发牢骚。
青年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精光,他身上有一种上位者气息。面对这临安最高的政治、军事长官,他也就是含蓄的略微点了点头算式回礼。
公子本来是专指君王的儿子,也就是一国王子才能被称为公子。但女王当政之后,风气逐渐开放,公子称呼也逐渐用于年轻贵人的尊称。所以这田营等人称裴纨为公子,算是极为恭敬的称呼了。
临安府尹孙荀约有四旬上下,方面阔口,浓眉重目,颌下一部乌黑的浓须,显得极具威仪。他这个年龄正是男人体力精神达至巅峰的时候,一袭长袍穿在身上,胸膛、臂膀撑出的曲线,可见其身材之魁梧结实,倒有些像一个武人,不像文官。
这女子正是当晚手持长枪从天降之人,名叫沁梅,在梅花卫五朵金花之中排名第二,也是裴纨在梅花卫中的嫡系。遥想当日与裴纨出生入死的日子似乎还在眼前,不过如今两个人地位如有天地之遥,裴纨已然一飞冲天,自己如今只能仰视高高在上的他了。沁梅摇摇头,抛出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当然他的笑,是对“珠帘宰相”而发的,其余之人直接被忽视。
当即大喝一声:“不开眼的东西,滚开!”而后,指挥着一旁的卫士扑了上去,而他自己也拔出佩刀扬起来,刀柄毫不犹豫地锤了下去,这群可怜人儿本想找些吃食,但没料到遇见了如此凶恶的贵人,当下四处逃散,头几个躲避不及,挨了几下,头破血流,满地打滚,甚是凄惨。
看这幅面相不明就里的人会以为这堂堂齐国寇狱宫的刑司郎是个老好人。但一双锐利的眼睛偶露精光,看起来就像一只顾盼觅食的秃鹫,令人望而生畏。要知道这田营在寇狱宫素以严肃酷厉著称。
而在另一边的临安府衙之处,那临安府尹和夏官早早都在大门处恭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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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这已经是齐君遇刺第三日。大清早,宫门刚开,几个身着便服,胯下骑马的人便急匆匆地奔出。
田玉之正待追将上去。
“公子在此,下官哪敢,快请,快请……”
大步迈了出去,不管那面面相觑的田玉之和侍卫,直接走向那些难民。谁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都怔怔留在原地。
梅花卫交办下来的事,怎能推托得了。虽说厌恶之人对裴纨很是不屑,斥为一介弄臣,可是就算你是司徒、司马、司寇这些上卿大人,真正对他之时,也不敢等闲视之啊。
田玉之沉声道:“府尹大人,这临安接近人口接近百万,鱼龙混杂,要找一个人实在是难如登天,宫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领头的男子一拢红衣,玄纹云袖,骏马奔驰让其华衣飘飘,极有风采。若是有人认得此人,一定会大惊失色,能让这位大清早的便奔出王宫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轰动临安的大事?
裴纨一双极具英气的眉毛攸地一挑,而后转过身子缓缓冷哼道:“河苑大荒,这些都是逃难的可怜之人,救济与他们本就是我们的责任,现在反倒打杀他们,如果君上知道,可知是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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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临安夏官都尉田玉之,年纪约莫三十出头,身材比起孙荀要单薄一些,但反倒给他增添了几分儒雅之气。但脸颊上宽下窄,浅浅的一道刀痕给他清瞿的面容增加了一丝武人特有的煞气。田玉之是有爵位在身之人,数月之前刚被得封男爵,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对于他们这些不是王侯贵胄之人来说,爵位不能世袭,只有军功才可以得爵,所以这是一种崇高的荣耀。
返程路上,裴纨身旁的一个做男扮装的随从之人终于没忍住:“公子,当日追捕那刺客时,奴家曾经遇到过两个小贼。当时没有在意,以为两个小贼跟那刺客全无干系,此时想来,如果查上一查,或许有收获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