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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果按照国法,大家都要给你磕头,那么多叔伯婶婶都要给你个侄儿媳妇磕头,你也真好意思坐在那?今天你就不该来!
“你想怎样吧?”顾尚书明白,这姐弟是来找茬的,干脆直接问明白,若不是当着族中众人,早就命人将他们拖下去了。但现在当着那么多人面,做为礼部尚书,如何能不顾宗法礼仪,尤其是那个如同附骨之蛆的锦衣卫指挥使!指不定在哪里等着自己出错。顾尚书只能安慰自己,且忍下这口气,等将来他们姐弟进了顾家,就能任自己收拾了。
“正名分尊卑,名分都定了,祖父母和我顾氏各位祖先也好享用儿孙香火。”
“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腰杆子都是硬的。”“呵呵,这是有人撑腰吗。”
大伯父说道:“二弟,不是我做哥哥的说你,我们顾家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可毕竟诗礼传家,你不能这般纵容妻室吧。”顾尚书被莲生闹得简直要崩溃了,他是礼部尚书,为官多年,来往都是官员有身份的人,如何见过这般撒泼的闹法。
陈氏这时也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很奇怪,多了些不屑和不满,只能忍气吞声由女儿扶着来到杨氏的灵位前,上了三炷香,然后轻描淡写的福了福身子就算拜过。
“只是我不知今日是论家法宗法还是国法?"
莲生哭的悲痛欲绝,别的女眷想到自己家中的妾侍子女,各个是咬牙切齿。也是这顾尚书为人太过凉薄,他出人头地后一切事情都听从陈氏安排,从来不肯关照家乡的族亲,族中子侄去京城投靠都被陈氏给打发回来,众人见不能从顾尚书身上得到一点好处,本就含恨在心,此刻一听莲生哭成这样,纷纷指责陈氏太过敷衍了事。
“你就站在我身边,哪也不许去。”
说着就直接要往供桌上去撞。
陈氏得不到丈夫安慰,却见那边真的去请杨氏的灵位,气的浑身发抖,顾以芊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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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望着陈氏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和芳生交换了一个眼色,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叩拜杨氏,在陈氏看来简直是太丢面子,她正等着一个台阶下呢,闻言急忙说:“那我就……”
“规矩也是人订的。”陈氏实在是不服气,说话的语气就有些冲。
有曾经和杨氏关系好的堂亲女眷看不过去了。
“夫人,这是礼法,你还是先拜过再说吧。”
两位族长目光转向顾尚书,这是顾尚书的家事,他们自然要唯顾尚书马首是瞻。
顾尚书当年被陈阁老招了女婿,这陈氏本是个得宠小妾生的庶女,在家骄横惯了,这些年都凌驾在顾尚书之上,今天开祠堂,她装作端庄贤淑忍耐好久,早已经被连生气的几乎暴走,这会见真要拜见杨氏,终于爆发了。
说着就冲过来,帕子往陈氏的鼻子那一扫,陈氏阿嚏一声打个喷嚏出来。
“我就是想明白什么是理。这位顾家小姐,不知是哪位?”
“长女,未必是嫡吧?”莲生见她果然上套,调皮的眨眨眼睛:“两位叔祖,你们得给个说法啊。”
“父亲大人,我母亲生前从未对不起你,你一心读书家中族中大小事都是我母亲亲力亲为,停妻再娶也就是了,做什么在今天这日子任凭妾侍侮辱我母亲啊。”
陈氏回头狠狠地瞪着说话的方向。
“是,普通百姓见到一品夫人自然是要磕头。”莲生脆生生的回答,顾廉永得意洋洋:“那你还不速速过来。”
急的大伯母和其他房的婶子们急忙拦住,一个劲劝说:“我的儿,你父亲不是说你,你莫要多心。”
莲生闻言继续大哭:“父亲大人这般说我,莲生我只有死路一条了,母亲大人,祖母大人,莲生这就追随你们去了。”
“甭管论什么法,你见到一品夫人不得磕头吗?”
气的大喝一声:“好了,你看你哭哭啼啼一副泼妇样子!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净了。”
“我一个一品夫人去拜一个捕快世家的女子?”她指向请来的杨氏灵位,声音颤抖。
陈氏坐在那摆出端庄贤淑的样子,心里早已经气的要死。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手指甲抵着手心,早已经掐的青紫,丝毫感觉不到疼。
祠堂内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呼吸可闻。顾尚书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对两位族长做个揖:“那就先拜过杨氏吧。”
你这样做个样子,也太没诚意了吧。
顾尚书无奈,只好望向陈氏,要她跪下去。
“若是家法宗法,这祠堂内只论伦理,不问官位和地位。若论国法,那这祠堂内顾氏宗族估计除去顾尚书都要给一品夫人磕头吧?”莲生含笑环视四周,坐在那的长辈和站在长辈身后的平辈,都若有所思的瞄向陈夫人。
“我说子长媳妇,你是一品夫人,是阁老家千金不假,可是做继室的拜一下前任灵位这是规矩,你不会不懂规矩吧。”
顾尚书深知长兄夫妻不可能出什么好主意,急忙截过陈氏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