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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二点点头，回身望着灯火辉煌中的贡院，内心深处有一种隐隐的不祥感。学政眠花宿柳，这报告一递上去，不知郁大人会做何决断呢？
“乖侄女，赶紧回家吧。”郁世钊摇摇扇子，目光却瞥向乾二，多了几分探询，乾二垂下眼敛，拎着东西就走。
“呵呵，我和你父同朝为官，见你便如同自家子侄一般，总要对你们多关照几句，去吧去吧，回家好生准备，等你们及第的好消息。”
莲生以为还能激怒顾廉永，只要闹起来，他被郁世钊抓进衙门，明天的秋试自然作废，哪想到他竟然学乖了！
乾二站在不远处，冷静看着这一切，他不知莲生想做什么，只能看情况。
“不知小娘子是哪家的？看着眼生的很。“
“副主考？这官员可以明着去那种地方？”
他竟然学乖了！
这搭讪的，也太明显了吧。
“家事啊？顾莲生，你这个笨蛋，平时伶牙俐齿的，今儿个怎么就要堕了咱们锦衣卫的名头。”
“好啊，怪不得你如此嚣张，原来仗着锦衣卫撑腰。”顾廉永心道自己是尚书公子，不怕他锦衣卫小卒子，指着乾二道：“你家教好？你家教好跟着野男人东游西逛抛头露面。”
“顾莲生！”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只见从不远处冲出来一个人，后面还跟着几个书生。
好，这是你们陈家人自己往枪口撞，莲生绽开人畜无害的笑，那笑容格外明媚，陈焕眼睛一亮，正要摆出自认为最潇洒的表情，就听着莲生说：“你这是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陈焕一愣，这是骂我？
顾廉永拉着陈焕，匆匆就走，看都不看门口那几个书生。
她是锦衣卫的人！顾廉永指着莲生，满眼惊讶：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能从大火中逃脱，怪不得她能一路无阻来到这里。
“然后就看到了这位陈公子和顾公子，哦，那边还有几位。”莲生说着一指门口站着的几个书生，那几位看到锦衣卫目光看向他们，吓得急忙往后退去。
准备停当，莲生松了口气，乾二这次被她当作跟班来用，乾二早就发现自己在她面前一点锦衣卫的权威都无，早早认命，拎着一大堆东西跟在后面。要去客店就得穿过那条花街，莲生低着头走路，不好意思抬头看着两边的莺莺燕燕，两世为人，她路过红灯区的表现倒很一致。如果当年大学毕业工作可能还有扫黄的机会，穿越到这里，良家女子多看这些秦楼楚馆一眼都是过错，莲生就是自己不当回事也得为芳生的名声着想。
“你一路跟着我们不都看到了吗？”
陈焕闻言气的浑身发抖，扇子指着莲生说：“你既然认得我，便要说的明白，我们陈家和你有何过节，你在大街上这般污蔑我家女子的名声。”
“顾尚书教子不严啊。”郁世钊啧啧连声：“都是一个爹生的，这差距还真不小。”
“休得胡言乱语！”顾廉永挥手就想打莲生，乾二身形一移，手指在顾廉永胳膊肘弯处一点，他的手便无力的垂下。
莲生也惊讶了，我什么时候成锦衣卫的人了，抬眼去看郁世钊，而后者则对她挑挑眉毛，意思是稍安勿躁。
莲生笃定这指挥使会给自己撑腰，瞬间觉得腰板更直了，故意大声问：“大人，属下得知有人秋试期间流连青楼楚馆，这才随同，乾……乾大人一同前来暗访。”
“当然，因为她是我锦衣卫的人。我的属下，岂是你能教训的？”
“嗯，接着说说，这些读书人也真够无耻的，大考期间还搞这起子幺蛾子。”
“理论上是不可以的，私底下，你也看到了。”
“顾廉永，果然蛇鼠一窝，竟然都在这吃花酒？你家父亲大人可知晓？”
“对，你嚣张不了，是因为你连狗都不如。”
“自家子侄！”莲生这才发现郁世钊脸皮之厚，忍不住摇头笑起来。
这时考试都是自己带着饮食，莲生买的时候挑的极为仔细，现在是秋天，秋老虎横行，早晚温差大，她还给芳生准备了一件夹棉袍子，怕他在贡院受凉。
文人才子们经常在青楼楚馆聚会，这也算是一种时尚，莲生腹诽，却又不动声色，轻声问：“敢问公子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