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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沈云芳心中又是安慰又是难受，难道这一切自己真的做错了？
黄明川笑道：“妈，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等下我就打电话到公司去辞职。”
“还有，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怀上毅庆的孩子了，两个月……”
沈云芳摇摇头，她小门小户出生，从来都想着的是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二十年前她挂了潘丽贞的电话，没有哭也没有闹，行尸走肉般地过了三天三夜。她与黄毅庆的爱情就像是一朵热烈开放的红玫瑰芳香了她整个生命，可是曾经的那抹炫目的红变成了一滩墙上的蚊子血，她能做的便是及时抽身。
“想！”沈云芳一边一个拉着儿女，“可是我更想你们有出息，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沈云芳的脸色突然灰败了下来，握着话筒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沈云芳认真地想了想道：“怎么会？他再对不起我，可是你们毕竟是他的孩子。“
“妈，你难道想让我们跟在他的身后讨得一点残羹冷炙，抛弃这二十年来的尊严和骄傲？”黄明月噙着眼泪，“就因为他有钱，他有可能给我们更好的生活？”
若是当年和潘丽贞争上一争，那又会怎么样呢？
“沈明月，沈明川，也很好听呢！”黄明月总算将心底的一块大石头暂时放下了。
“不，不……”
黄明川反手握住沈云芳的手：“妈，什么才是更好的生活？”
黄明月心中暗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劝你还是放手吧，你拖着他又算是哪门子事？男人的心已经不在你这里了，即便是留得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又有什么意思？我知道你爱他，爱他不应该是给他想要的生活吗？我能给他想要的，你，可以吗？”
沈云芳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你们真的想好了？”
……
了解真相越久，心底便滋生出一条毒蛇，慢慢地爬过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渐渐地对黄毅庆生出恶感来。这恶感里夹杂着怨恨，夹杂着委屈，夹杂着不甘，黄明川有点搞不清楚他应该如何对待这件事——不过，有件事他却是确凿无疑的，黄毅庆不过是空有父亲的符号，而少时想象中的那个远在天边却无所不能的父亲早在真相揭露的那一刻被钉死在了记忆中。
“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沈云芳苦笑道，“他对不起你们，自然对你们会有所愧疚——他再狠心，可毕竟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是惮于外界舆论的压力不认你们，也会对你们的事业有所帮助的。”
“妈，有句老话你应该都听过——宁要讨饭的娘，不要当官的爹！”黄明月不禁泪流满面，“我们已经长大了，我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们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还有董事长家的太太和他的千金小姐——妈，你准备让我们怎么去面对他们？”
潘丽贞？
沈云芳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不想见不愿见，甚至还有些不敢见。她曾经接到过潘丽贞的电话，电话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娇媚十足，底气十足，没有丝毫的露怯。
“改姓。”黄明川认真地道，“天下姓黄的虽然有千千万万，可是我们不屑与他同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