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听的，又不是将你们分出去，”奶奶拍着椅子扶手说。
太奶蔑视地看了他一眼，拉着楚福儿又往外走。
方氏用帕子抹着楚福儿脸上的粥，一下一下，像是擦拭最珍贵的宝物，只是泪水滴滴地滑落下来。
用眼睛恶毒地扫了一眼，坐在小桌旁吃饭的这些人，二话不说，上前就将小桌掀翻，饭菜的汤汤水水洒了出来，将坐着的人身上脸上都溅到，多亏饭菜不是很热，否则定会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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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有可能，老四不可能，因为老四学了一身手艺，还要让他帮着家里赚钱呢。
长工们吃完午饭，陆陆续续地回家午休去了，老楚家的大院里清静下来。
“本打算将老三过继给二弟，可是老三这些年也不知去了哪里，一点音信皆无，再有就是老三到现在没个一儿半女，今天又刚刚跟翠儿和离，将他过继给二弟不靠谱，所以，我们狠了狠心，将老大过继给二弟吧，一方面你与二弟都跟老大家的关系好，另一方面老大咋说也都有了三个女儿，尤其是慧儿对二爷爷心疼照顾谁都赶不上，哎…，”爷爷一脸的心疼不舍的样子：“建宗是长子，按理说不该啊不该……哎……”
奶奶的脸像是有裂纹的瓷器般破裂了，她嘴抖了抖没有说出一句话。
太奶冷笑说：“我们还怕丢人？都快被人逼上绝路生生饿死还怕丢人？哼，丢人和生死哪个重要，楚满粮你不会也算不清吧？”
奶奶差点被气得倒仰，这还真如自己所想，这个老不死的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爷爷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坐下商议吧，我爹去世办丧事，家里的田地卖了也没剩下多少，老大建宗又偷卖了二十亩，家里还这么一大家人要吃饭，坐下商议吧。”
太奶深深地看了楚福儿一眼，然后走过来拉着她的小手说：“你小舅还说什么了？”
楚福儿正坐在小凳子上，吃着细渣粥，啃着玉米面饽饽，奶奶从那边屋推门走进来。
太奶和方氏听到三叔和三婶和离，惊讶地张大嘴，方氏虽然知道二舅奶是来要说法的，可是不知后面签约和离的事，太奶不在家，就更不知上午发生的事了。
爷爷站在厨房门口，将太奶的路挡住，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说：“娘，自家闹意见，干嘛要惊动里正啊，到时丢的可是老楚家的人，爹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啊。”
楚福儿望着奶奶那怨毒的脸，就确定自己猜对了，她拉着方氏的衣摆说：“太奶，娘，小舅说过，有事让咱们去村里找里正，里正要是管不了就去县里击鼓告状。”
四叔低着头，半晌才说：“听听。”
太奶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说：“那总比在家生生饿死强，”然后对挡住路的爷爷呵斥：“滚开，好狗不挡路。”
四叔从隔壁跑过来，见到这样的情景，只是大喊一声：“娘…”
爷爷咳了两声接着说：“二弟一直没能娶上媳妇，到老了连个打幡摔碗的也没有，每每想到这里，我心里都是很痛啊。”
楚福儿听爷爷这话不由得愕然，这是受什么打击了？怎么下决心下的这样快？是因铺面租金没法收的缘故？不至于啊。
太奶也不跟她废话，拉着楚福儿招呼方氏她们又往院外走。
娘这里也是这样的吧，逼着娘答应这门亲事，即便娘不答应，大姐也会答应，毕竟她嫁过去两个妹妹和娘还能活着而不被饿死。
假如奶奶先提出分家，太奶就掌握主动权，提出的财产分割也是按照太奶所想的，可几顿饭不让吃的这样一逼，太奶为了能活下去，定会主动提出分家，那么奶奶就掌握先机，不仅震慑成功还省了讨价还价的过程，给点财产那就算是有良心的。
“啥叫糟蹋粮食，我就当猪食里多加了些粗粮，”奶奶用嫌恶的眼光扫了一圈，接着说：“告诉你们，今天晚上也一样没饭吃，哼。”
奶奶赌气说：“让她们去，去衙门敲鼓那是好敲的？那是要进去滚钉子板，打板子的。”
楚福儿琢磨奶奶这是找她们泄愤呢，还是又耍什么诡计？难道是想逼迫娘同意将大姐嫁到二舅奶家去？还是逼迫太奶提出分家？
四叔也不说话也不走，似乎就这样耗定了。
“你少管，你个不孝子，就能胳膊肘往外拐，滚回你屋里去，”奶奶开始骂四叔。
太奶打断爷爷的话道：“别说那冠冕堂皇的话，我的眼神还好着呢，谁啥样还瞒不过我。”
方氏示意悦儿带着二爷爷和慧儿去厨房再吃点饭去，自己跟着也进了堂屋，站在太奶身后。
她恼羞成怒，气得大喊：“想得美，想得美。”
奶奶黔驴技穷，开始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