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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带着几分稚气,却又透露着阳光味道的声音从大厅的门口传来。大厅内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着的人们全部静了下来,将目光投向迈着步子,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的少年。
似乎是发现了爱德华目光中的警觉,老人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过问他是为了什么来的——能让一个圣树骑士只带着侍从前往,想来你也不可能告诉我。”
说起这件事情,爱德华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在此之前韦伯曾经和那些都灵士兵们讲过,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十分奇怪的是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反而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并且很坦然的相信了。
“为什么祈祷?”
“请跟我来吧,威特伍德先生。”少年勉强的咬着下唇,依然在笑着。爱德华甚至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那混杂了戏谑和怜悯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面前这位少年的身上,一种奇怪的情绪瞬间将他的心脏包裹了起来,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但这样的情况也是爱德华所希望的——这是个足够掩饰真相的理由,他可不想让自己因为渎神、魔鬼这样荒诞又没有道理的原因,被一群狂热的疯子变成烧烤。
“你就是那个,死而复活的侍从,‘孤剑’爱德华·威特伍德?”少年惊讶的声音里面,竟然还带着几分崇拜的腔调,让爱德华要多奇怪有多奇怪:“罗拉斯爵士刚刚给我讲了你的故事,我都不敢相信!”
“啪——!”老人的手一把抓住了爱德华的肩膀,不由分说的将他拽到了身前,声音轻微到只能有他一个人听见:“所以,虔诚的爱德华·威特伍德,告诉我实话——我的儿子,赛拉·克温究竟是怎么死的?!”
“光辉十字的意志不是凡人可以揣测的……阁下。”爱德华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对方,淡然的微笑着:“但是我们可以祈祷。”
“我还真没有想过,像他那样的剑技绝伦的圣树骑士,居然也会被人杀死……死在我的领地内,死在我前面。”怅然若失的感慨一声。
“年轻人,不要像个木头桩似的站在那儿,这对一个老人来说也不太礼貌!”尽管不清楚具体的名字,但爱德华总知道对方是谁。老人沙哑的声音和他那严肃的外貌有些不相符合,十分随和的朝他招了招手:“我想和你聊聊。”
“不要想着奉承我,我已经被人奉承的够多了。”老人目光凌冽,抓住爱德华肩膀的右手像是要把骨头捏碎:“你要成为一个骑士,还得活着离开这儿呢!”
“不准骗我——我需要实话,而不是那些人编出来骗鬼的故事,即便是你的主人贡布雷也骗不过我!”老人的眼睛里闪烁着凶芒,爱德华相信只要自己有半点儿犹豫,对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我不该怀疑自己的儿子,我亲爱的赛拉!”悲痛的左手按在了他的面颊上,爱德华长出一口气重新站直了身体,看着这位完全沉浸在丧子之痛的大人。
“艾伦·克温,是谁让你进来的?”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声音突然恢复了刚刚的冷漠,甚至没有去看站在那儿的少年:“我不记得允许你走进这间大厅。”
大厅靠近门的位置,还站着几位穿着和罗拉斯爵士相仿的罩衣袖衫、腰带与骑士长靴;也有不少华服长袍,捧着卷轴亦或是书本,学者打扮的中年人。
“我的大人,难道你想让我骗您,说您的儿子窝囊的死在了被窝里才甘心?”爱德华内心一声冷笑,眼神无比真诚的和他对视着:“他是您的儿子,您应该比我了解他。或者我这样说更合适——您难道就这样不相信他?!”
“之前罗拉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关于你复活的事情……无论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你的所作所为都足以证明,你是一个光辉十字的虔诚信徒。”老人的声音似乎放低了不少,目光悠悠然却始终没有从爱德华身上离开:“所以我想你应该不会骗我的。”
自己不能触怒他,至少是现在,至少……在这个城堡里面。
正对着大门的高背椅上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绣着暗红花边的深黑色绸缎华服穿在他的身上,并不魁梧的身体上显露出和年纪十分不符的壮硕。
“抱歉,尊敬的克温大人。”在不清楚对方想要做什么的情况下,爱德华还是决定采取比较稳重的策略,慢步走上前毕恭毕敬的弯腰,右手捶胸左手背后向他行礼:“容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叫爱德华·威特伍德,是托尔尼尔·贡布雷骑士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