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秀气的面庞上一副天蓝色的瞳孔。身形称不上魁梧,但是那右肩膀上绣着银丝花边的黑色披风,和紧凑的衬衫和骑士长靴让他显得英姿飒爽,腰带左侧挂着一柄利剑,剑柄的形状和他脖颈上的光辉十字坠饰一模一样。
老人那不带半点感情的声音,让少年面色一下子苍白了许多,尴尬的朝爱德华笑了笑,然后乖巧的朝老人弯下了腰,好像一只牧羊犬:“抱歉父亲大人,母亲说,您或许会希望我过来看看,所以我就……”
“为血亲、友人、敌人而祈祷,便可得到光辉十字的荣光。”爱德华还没忘了韦伯讲过的东西,信手拈来,表情像个传教的教士:“我们都应该那么做。”
“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爱德华腰弯的更深了些,神色谦卑的好像一个真正的侍从:“您请尽管提问。”
“真是何等狗血的故事啊……”
“那我就谢谢你了,亲爱的小艾伦。回去告诉你那失望的母亲,赛拉的死还打不垮我!”克温大人随手打发着名叫艾伦的少年,没有半点顾忌:“顺便给我们的客人找一间舒适的房间,晚上他会和我们一起享用晚餐,这是他应得的。”
“你不用告诉我这些,我和贡布雷那家伙可是老朋友了,早在他成为圣树骑士之前!”老人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眷恋的深情,嘴角的笑容十分的苦涩:“他比我小十岁,但却是个让人敬佩的家伙,一个真正具备了骑士精神的好人。”
“父亲!”
黑发少年背着手转过身,打量着这位笑容十分阳光的少年。却发现对方也同样在打量着自己,天蓝色的眼睛里面尽是好奇的光芒。
“遵命。”亚伦有些发抖的点了点头,有些失血的笑容朝爱德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黑发少年欣然点了点头,慢步跟在他的后面,内心却已经有些明白了。
老人的鬓发几乎全部都花白了,墨绿色的眼珠略有些泛黄,深深的眼袋和面颊上都刻着岁月的痕迹,整齐的胡须下面细薄的嘴唇一丝不苟,看起来十分的严肃。坐在那把椅子上腰背笔直,双臂托在扶手上,右手手掌中还拿捏着一个海柳木的烟斗。
穿过那沉重的橡木大门,刺眼的光芒一下子变得柔和清冷了许多。两侧的墙壁被深黑色的帐幕完全挡住了,高耸的穹顶上雕刻着层层叠叠的浮雕,从上面坠下一盏十分精美的九盏吊灯。两侧墙壁的天窗将柔和的光线透了进来,与那烛火相互映衬着。
轻轻的几个字眼儿,对老人而言却好比穿心的利剑——原本笔直的腰板一下子瘫在了躺椅上,无力的右手从爱德华的肩膀上落下来,他的嘴唇不停的颤抖着,最后还是归于了沉默。
“那天夜里太黑了,我的大人,我不敢和你确切的证明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都是绝对的实话,实际上爱德华根本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自己这个身体的记忆里面压根没有:“但是我确实看见,有人举着您的家族旗帜战斗,他为了举起战旗甚至都把盾牌扔掉了。”
隔着大半个厅堂的距离都能闻到那浓郁的烟味,似乎还夹杂着一抹香甜的气息。但是天生有点儿反感烟味的爱德华还是站在了原地,像是在等待召唤。
按照他们的说法,如果自己不是得到了这样的“恩赐”,又怎么可能在被关了两天两夜,并且大病初愈的情况下,救了所有人还打败了一个邪恶的巫师?如此不靠谱的因果关系,到了他们那儿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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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自己真的是掉进了某个危险的漩涡里面了,内心嘟囔着的爱德华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那儿,似乎冷漠若路人的老人,又看了一眼前面带路的少年,嘴角微微翘起,小声的自言自语:
“你可真是……我应该说不愧是得到了光辉十字垂青的人吗?”少年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落落大方的伸出了右手:“总之很高兴认识你,我叫……”
谎言并非欺骗,而是歪曲真相和主观臆断,尤其在无法证明事实的情况下效果最佳……更不用说,这是对方所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