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仅仅十米的距离我和大伯走起来却用了很久的时间,我知道那是因为心里的恐惧感作祟。不远处的白寻重足而立,而鸠子一直坐在白寻的脚边一动不动,这样的一幕难免让我心里泛起嘀咕:‘这两个人看什么看的如此入迷?’
白寻见状向前走了两步并且对我们说道:“你们别动,我去试试!”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我就看到那怒目横眉的尸体将头转向了白寻那边。
只见不远处的棺床为红砂岩打造,须弥座式的床体由强壮的勇士抬起,从四人目光中我甚至能看出他们誓死拥护墓主的决心,而床身刻着的龙戏珠和祥云图足以凸显墓主人高高在上的权利,棺床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口汉白玉石棺,棺身夔纹裹体,所谓夔纹是汉族传统装饰纹样的一种,青铜器上的装饰,而夔是汉族神话中形似龙的兽名。
受到生活环境的影响自打进入这间墓室我的注意力都放在棺床和石棺上,直到此时我才想起棺尸向来不分家,也就是说此地有棺,棺内必然躺尸,心念至此,我也看向了石棺之中……
白寻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见他举着手电独自一人围着棺床转起了圈子,倒是一边的鸠子见我们各个紧张兮兮的样子便接话道:“亏你还是长安人,还是让鸟爷给你科普一下吧。”
“这么说来叶宅古墓建造的时间可以定为西周这段?”我按图索骥的分析着,毕竟这个地方已经出现了两个来自西周的元素。
鸠子闻言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陕西曾经出土两件西周时期的文物,一件是你们已经了解到的‘刖人守门鼎’,还有一件名气也是不小,这东西因盘内铸着个‘它’字故以得名,其实上次来西安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博物馆见过‘它盘’了,这个古盘圈足下有四个裸体男子为足,人作跽式,两手扶膝,眉眼俱全,而他们四人均是受过刖刑的奴隶。”鸠子侃侃而谈,当然他所说的跟我所想不谋而合。
一边的鸠子此时已经站起身子来,他见活尸似乎没有攻击白寻便小声骂道:“靠,原来在古代也兴贿赂啊?还真他娘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鸟人,你小子别猴急!等我们确定这里没有危险,到时只要你能拿得下,这间墓室里的东西都归你了!”我并没有助长鸠子贪欲气焰的意思,而对方在听闻我一席话后立刻露出狡黠的笑容。
“狗日的,这下不用再憋着了。”鸠子的言外之意非常明白,他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看到诈尸显然没有控制住。
话到此处,白寻从棺床的后边走了过来,他说这四个抬床的人实为是石俑,我大伯闻言附和说不会有人用真尸体抬棺床,先不说这些刖者有无资格跟主子共处一室,单是尸体风化后的干瘪样子都算是大煞风景。有道是说着无心听者有心,那鸟人一听抬棺的并不是死人抬脚就跳上了放置棺床的平台上,而且这厮不等脚底站稳就大步靠近了平台中央的棺床。
鸠子闻言立刻反唇相讥道:“你他娘没听说过人有三急吗?”说罢他又抬头看向白寻,说道:“老白啊,鸟爷我要尿裤啦”
“别动!”白寻的警告再一次响起,这时我才终于感受到这两个字背后带着的无限恐惧,棺内尸体死不闭眼的现象难免让人想到了‘死不瞑目’,这也正是恐怖的根源。
意识到自己又欠白寻一个人情便想提醒对方小心一点,但是话未出口我就看见白寻从背包中掏出了一个东西,因为对方将东西高举在头顶,这使我清楚的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正是之前我见到的那只青雀鎏金铜铺首,而且白寻这只才如假包换的真货。
白寻说话的时候我正全神贯注的看那石棺,对方突然的出声确实吓了我一跳,反应过来后我便回头看向了白寻,而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棺材一动不动,见此情景我心里喃喃道:什么情况?被人点穴了?
我没有心思去听鸠子的废话,因为那活尸见到白寻手中的铺首后竟然直接站了起来,如此一幕让我心跳骤停,我甚至开始担心对方会在一怒之下把白寻撕个粉碎。
“快想想办法啊,我倒是不怕腿酸,只是老子现在内急啊。”气氛本来就已经够紧张的了,谁料这个节骨眼上鸠子那货竟然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