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那些无知的教众居然以为圣女是因为在外面受苦多年终于被教主大人寻回,感动激动喜极而泣的。也纷纷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满脸写着欢迎圣女回家。真他大爷的无知!贺长衫看着哀家和一帮不成器的手下,脸黑成了锅底。
哀家震精,立马抬手摸起自己的脸,想起死老头送给哀家的那副古董画。不禁脑补出哀家的娘亲,外婆,太婆都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坐在一起唠嗑。太婆指着外婆问小闺女被人偷走了可找着了,外婆看着娘亲说还没有啊怎么办……每一代就像是一个时间点,让你看到你未来的模样……
霜礼扇子一打,摇了三摇,阴阳怪气说:“你不知道吧,每一任圣女都长着一样的脸,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你怎么就成皇上的九皇叔了?你真的是皇亲国戚?那你真名叫什么?姬长衫?姬清风?”哀家闻着他身上的酒香,精神好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麻醉的作用。
他家原来是盗墓贼。
“……”喜大普奔,真是太巧了。
哀家心里嗷嚎:完了,完了,这下被玩坏了。
哀家欲说一声谢谢你大爷的,蓦地发现,他连哀家的哑穴也给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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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琢磨着,这清风王除了鲜少见人外没什么大不了,但与万年病号贺长衫连在一起,左右上下都十分诡异。哀家说不上什么地方诡异,反正贺长衫身上没有皇亲国戚的影子。如果把死老头、赵小葱、姬初弦和贺长衫摆一块儿,哀家下意识里就会把贺长衫划分开去。油和水不相容啊!他和他们一看就不是一样的人啊!
“一时里没抓到,教主因为没有你当人器,气脉逆行变成现在这样。”她更加气愤,“直到几年前查到是宁荣阁家的大公子把你抱走的,等追上门时,你早被他们家丢弃,线索又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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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别晕啊!”
“走吧。”贺长衫吩咐完,朝前开路。他一向比较自我,说话做事全然不管别人的感受,比如现在,他二话没说直接点了哀家的穴。本来他是想抗走的,后来大概想起了与哀家的旧情,遂改成了抱。
是打不破的魔咒。
在一片敬仰的目光中,哀家被贺长衫抱着,接受了教众们的洗礼。
凭良心讲,哀家真放不下心。
真他老母的刺激!
“教主,都准备好了。”女说书向贺长衫禀报。
那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丛林间,全然没有受到九宁山迷路传说的影响,就跟回家似的熟门熟路。至山坳处,有一块大石,样子说不上古怪,就是很大,叫人不能忽视。贺长衫和说书女子在石前停下,说书女子上去胡乱走了一通,像是哀家小时候常玩的跳格子,谁料大石头旁边就露出个洞眼来。
“贺长衫。”哀家鲜格格地喊他。
霜礼说他们本来就叫一二门,上一任门主也是闲着无聊,得知江湖中人将他们称为魔教,还取了个名字,就干脆坐实了名头,隔段时间派手下出去杀几个人逗着玩。自从贺长衫接任之后,光忙着找哀家,想来江湖上那群人闷坏了,好在皇上帮忙传出了个红莲神功的谣言,所有人都上天入地找神功秘籍。
“教主。”
不行,先让哀家冷静地消化一下。
正苦思之时,贺长衫如鬼魅似的闪身进来,毫无声息,哀家压根来不及喊黄花,人已经在眨眼间被这万年病号带到了后窗,他身轻如飞鸟,带着哀家咻地飞出去,飞上了天,踩了一根树丫,又飞出一段,起起落落也不过是点头的功夫,再落地时哀家早就惊呆了。
哀家再度惊呆,可惜不能发声惊叹。
暮色沉沉,天边有倦鸟归巢。哀家立于一片小树林中间略开阔处,下方是个山坳。九宁山一带山岭起伏绵延,山势错综复杂,听说许多进山打猎的人都会迷路,贸贸然没有活腻的人会去深探。
石门启动,隐约听到其中转轴的滚动声,你无法想象门后面的那些黑衣好似泥鳅的教众们是如何鱼贯而出又井然不乱地全部跪在地上,一块儿高喊:“恭迎教主,恭迎圣女。教主千秋万代,圣女洪福齐天!”
话说宋大哥你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盗墓贼不盗陪葬品,难不成要把哀家抱回去当童养媳?
一路上,贺长衫大约也是因为哀家想起了他是谁,脸色和善许多,对哀家也是百般容让,大有旧账一笔勾销之意。哀家也真是醉了,原来如此阴险狡诈的贱骨头,内心这般幼稚。
“原先教主和皇上达成了协议,他帮皇上一些忙,皇上帮忙找你。谁知道你自己进宫了。”
问他其中缘故,这厮就故意不说了,吊着人胃口,委实让人恨得牙痒痒。
说书女子给了哀家一个白眼,她在绿颐城时就不是很待见哀家,哀家将理由归结为她倾心于哀家天下第一高富帅的师父,吃不到葡萄心里酸,就羡慕妒忌哀家。
五岁烙印在心底的童年阴影顷刻膨胀开来,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眼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滚滚直下。满脑子仅剩下一个念头,魔教教主来抓我了,魔教教主又来抓我了……很多年,哀家始终不愿面对这个事实。宋小迷一个大姑娘居然还被魔教教主四个字吓哭了。
哀家好奇,都准备好什么了?他抓着哀家一起来,莫非是准备好了要对哀家做什么?!哀家想罢,浑身紧绷,忍不住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