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匆匆而别,为何每次都只是丢下我们母子,你好狠心!”南宫恋儿将身旁幼子紧紧搂住,娇嗔言道。
进城之后,霍君羡一行人,落脚在这京都最上等的客栈‘别云间’之中,这亦是他霍家的产业,此间人来人往最是混杂,要想探听一些暗道消息,此处绝对是一个不二之选。
听到霍君羡开口责怪,南宫恋儿当即颔首垂面,不再言语,神情好不委屈,而霍君羡见到她这般模样,加之此处地处异地,不比家中,心中顿生恤悯,随即温言说道:“我此次出来是有要事要办,过些时日便会回来,你又何必带着渊儿不辞劳苦跟来!”
“师傅说!男人娶妻生子,就是娶个祖宗,生了个爹!”
“找谁管我?谁能管我……”只见段七话才说道一半,似是明白了霍君羡话里的意思,当即脸唰一下的红透了整张脸。
童心的稚嫩天真,让霍文渊不知何去何从,毕竟此处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地方,每个孩童都是这般,陌生的地方,呆在爹娘的身边永远是最安全的,是以他用小手拉扯了一下母亲南宫恋儿的裙摆,问道:“娘亲,七师傅在叫孩儿过去!”
她虽来自江湖,但却从未踏足江湖。
看着他一脸童真的样子,霍君羡虽有满腹经纶,但却不知如何去跟一个还未开窍的孩童解释他问的这个问题,稍时,南宫恋儿用手绢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汤渍,说道:“渊儿!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这不是小孩子应该问的问题!”
段七与霍君羡当年,同样得授于天南第一圣杀手江南煞门下两门绝技,同门之谊早已存在,在江南煞仙去之后,段七自然也就放弃了圣杀手的身份延续,不再兼任天行剑的刑罚之责。
“咳咳……!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尽管答非所问,陡听此言,段七正拿着汤匙,盛汤喝下,一时激动,被呛得七荤八素,咳喘甚猛。
“这句话不好?这不就是你现在的样子么?”段七回言道。
看着夫君霍君羡为自己牵马引道,段七马鞍之上的小儿霍文渊,南宫恋儿感觉此生于愿足矣,心中满足宽慰之情溢于言表,当初天下武林霍君羡,樊孤尘,还有薛长戈,此三人皆可谓翘楚之辈,而樊孤尘与薛长戈的名气更胜于霍君羡,她选择了他,亦正是因为这体贴柔情的一面,远超于其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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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七此时已是年近不惑,至今都未成家,霍君羡因担心他老年孤独,无法体会到天伦之乐的凄凉,特地作此安排,然而他却始终不肯答应做霍文渊的义父,说是做师傅比做义父担子要轻得多。
那俏妇人并非他人,正是当时美貌称绝天下的南宫恋儿,霍君羡的内室妻子,而身旁的那个孩童自然是他们所生的独子,霍文渊。
她出自于化血教下辖势力‘天之绝色楼’,相传此楼之中聚集着许多才艺美色绝佳的女子,而南宫恋儿就是因为有了大赦,才能走出此楼,步入红尘。
“夫人?渊儿?”策马急行之中,霍君羡见到横档在马前的那个俏妇人与那个孩童,连忙勒紧缰绳,那马儿受不住这般拉扯之力,前足高扬,后肢挺立。
听到了娘亲的一声吩咐,霍文渊有如脱笼的鸟雀,飞也似的朝段七跑去,就在目送着霍文渊与段七同骑上一匹马之后,霍君羡立时面露惋惜之情,说道:“冼问死了!”
“那夫君你有何打算?”南宫恋儿柔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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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与霍君羡平日里争论不断,但彼此之间的情分日长浓厚,他至今未成家室,更无处可去,是以霍君羡便将他留在家中当起了长客,霍家财力颇丰,不在乎多他一人的饭食住所,如此一来,既可以师兄弟间相处和睦,不生嫌隙,又可以互造口角,为这平淡的生活增添一些趣味。
“渊儿跟着你能学着点好不?”霍君羡对着段七责备言道。
“不知道!”
然而他每次见到霍君羡夫妇以及旁人的彼此亲切关怀之时,心中总会浮现许多的感慨与伤感,人生在世,如此是否可算得上逍遥二字。
南宫恋儿美艳之色冠绝江湖,当年垂青美貌的英雄侠士甚多,然而她也眼界颇高,一时祸水,乱了江湖不少男子的心,而自从择定霍君羡,决定终身相随之后,亦或许是因为有了儿子霍文渊之后,初为人母,母子间的舔犊之情让她渐渐温柔,真正担当起了妻子的责任。
身为武林同道中人,霍君羡亦曾与冼问有过并肩为战之谊,如今友人死因不明,若不查探个究竟,还原当初,岂不枉称我辈侠义之名。
是时,只见霍君羡先是大笑了一阵,之后见到南宫恋儿一脸怪相,便收住了笑声,随即说道:“渊儿!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么?”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人盼,有人念,有人牵挂,夫人!你和渊儿就是我最大的牵挂,你们就是我的幸福!”言语之时,霍君羡与南宫恋儿两人面相而立,眉目之间那种不可言喻的情绪,宛如这咧咧寒风里的一丝温存。